一旦一个人渴望得到什么东西,那他永远也不会得到它,我以前不懂,还觉得是什么无病呻吟。
赤红的火焰吞噬着耳旁的细发,我想伸手去抓也只是平白无故的被烧红的木梁砸出了烫伤和水泡,熏人的浓烟争先恐后的往我的咽喉里掠夺仅存的空气。
“骗人的吧。”我喃喃自语起来,“怎么可能嘛……”
火焰锲而不舍的在她的头发上燃烧,皮肉的焦味滋滋钻入脑海。
她前方只有两道漆黑中混杂着血液的手印。
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呢,明明前面就是空地,只差最后一步了。
为什么要回来看我呢。
“真是没用。”我迟缓的走进她,“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厚重的木梁被甩在一旁继续和其他物品燃烧起来,我合上了她呆滞麻木的双眼,“骗子。”
我抱起她的身体只感觉轻,轻的像跟无数在眼前乱飞的黑屑,但又很脆,脆的好似冬日初结的薄冰一个指头就能碎的不成样子,滚烫的鲜血流经我的肌肤,这腥味比我闻过的任何尸臭都难以接受。
“为什么?”我抑制不住的张望着她涨紫的脸庞,她安详的躺在我的怀里好像只是短暂的进入了一点睡眠。
“我要怎么样才能拯救你?”我把她放在空旷的区域,一根一根理顺她被烧焦的头发。
“你是上帝的修女,为何还是难逃灾殃?”结成一块的头发稍微一扯就掉了,我凝望着手上丑陋的长发不知所措的摇摇头。
“你比任何人都残忍。”我撕下裙子给她衣不蔽体的躯壳一个归宿,远处的吵闹声逐渐清晰,最后传递给我的讯息只是救火啊。
救什么火?我歪着头细听他们的措乱崩溃的言语。
早就没有火了,什么都没有了。属于我的,不属于我的,通通没有了。
“呐,你给我的发卡在刚才烧坏了。”我把那块糊的不成样的发卡塞入她的手中。
“糜稽·揍敌客拥有很多,可是糜稽拥有的很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愣怔的把头埋在她的腹部,粘腻的血肉散发出浓重的焦味。
她冰冷的身体僵硬的蜷缩在地面,只剩下不堪的剩余。
“我一无所有了,克拉斯。”我脑袋昏昏沉沉,我知道这是缺氧的前兆。
旁边的建筑物接二连三的坍塌在地,火势嚣张的吞咽着一切。
“都怪你,如果你不给我发卡,我现在也不算失去。”我平静的看着火势蔓延开来,滚烫的火焰已经舔舐上我的脚趾。
“都是你的错,我失去一切了。”我上气不接下气猛烈的咳嗽起来,疼痛如影随形的啃咬着我的□□。
“我恨你。”我说完这一切就把头放在她的腹部闭上了眼睛。
有个东西砸到了我的小腿几乎砸出一个漏洞,我低声呢喃起来,“我好痛啊,克拉斯。”
“你痛吗?”火舌已经席卷到我的大腿,我还是蹭了蹭克拉斯的肚子找到了一个方便睡觉的位置。
死在一起的人下辈子会成为家人吗?
会的吧。
真是今天最好的消息。
你们赢了,大获全胜,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们把库洛洛引诱到十区然后传递我还在里面的假消息给克拉斯,最后让喜玉把我拖延在外场,把我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
“克拉斯,昨天我说的不对,我才是最没有价值的人,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抱紧了她焦黑的肚子,眼睛里早就兜不住泪水,“都是我的错。”
“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保护不了,咳咳!”
熟悉的脚步声渐进,他慢悠悠的靠近着我最后的净土。
“糜稽,结束了。”哥哥冷淡的声音撕裂了我的幻想,他一伸手就把我从克拉斯怀里扯出来。
“你赢了。”我面色不改的微笑了一下,“我永远赢不了你,是吗?”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接起手机吩咐了几句,“嗯,找到了,状态不好,医生预备手术台。”
“回家吧,另外,你刚才的画面是实事直播然后传到家里的。”
“妈妈气疯了,把整个监控室毁得七七八八了,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
我禁闭牙关却还是不停的颤抖,飞艇的呼啸风声蓄势待发的在一旁。
“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这个嘛,从你离开奶奶家那天就开始了哦。”
“哦。”
“不过我还是大吃了一惊了呢糜稽,你居然想搞流星街的革命。”
“……”随着血液的流逝,我浑身冰冷情不自禁的发抖起来。
“很累了?睡吧,明天我们好好谈谈。”伊路米的声音好像有什么魔力,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姐,你醒了,你现在很虚弱,请不要乱动。”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手腕上的镣铐以及手背上的针管暗自使劲。以我现在的臂力打不开,这是妈妈给我定做的惩罚锁。
“这是米汤,小姐,来一口吧。”我扭过头沉默的拒绝。
“把勺子给我。”一双纤巧的手接过勺子兜了一点汤水给我。
“吃点吧,不然一会没力气受罚。”
我望着惨白的碗底只感到一阵反胃,那颗颗分明的米粒好像催命的咒语,它张牙舞爪的宣誓着自己的存在感。
你什么都做不到。
“不可能……”我头疼欲裂,发出的声音也沙哑的不成样子。
你战胜不了他。
“不可能……”我抓狂的拽着自己的头发却很快被制止了。
“爸爸,糜稽先休息几天,惩罚先暂停可以吗?”
“嗯,我知道了,好的爸爸。”
“别害怕,有哥哥在你身旁没有人会伤害你。”他安抚的拍打着我的后背,我只感到被命运扼住了咽喉。我费劲的咽着口水哆哆嗦嗦的喝下了那口米汤。
“糜稽真乖,早点听哥哥的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