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应怜伸出手越过纱帘,在秋妙菱眼前挥了挥,将她溜走的思绪牵了回来。
“二小姐想什么呢?”
“没什么……”
细小的绵绵雨将衣裳浸得微湿,风一吹又引出几分凉意。
秋妙菱不由轻声咳了起来。
应怜见状急忙拍了拍她的脊背,帮她顺着气。
“这雨越下越大了,我看,还是回去吧。”
秋妙菱恋恋不舍望着远处的商船,它们已停靠在了岸边。
上面的壮汉一个接一个的搬运货物,唯独就是没见到靳昭。
她叹了口气,这才收了眼,应道: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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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后,天云昏暗。随着夜的降临,弯月渐渐代替赤红的残阳。
应怜将带来的干净被褥铺好,边忙活边道:
“估摸着,明儿才能到家了,小姐身子弱,先歇息吧。”
“你也别太累着了,一起吧。”秋妙菱将床榻让出一半。
应怜连忙拒绝:“不了不了!我怎敢逾越跟小姐睡一个床上。”
推搡间,只听:“啊——!!”的一声尖叫。
好似穿透云霄般,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船也开始轻微摇晃。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应怜正襟危坐,快速起身,房门半敞着探头去看。
起先,只是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瞧不清。
观望片刻,才看见一人手里拿着火折子,挨个点起了火把。
徐徐燃起的烈火中,才看清几艘破旧的木船将这里围了起来,一群黑衣人提着刀枪棍棒登上船来,格外夺目。
应怜立马用身子将门抵上,回过头来满脸错愕。
她呆呆说道:“遭……遭贼了。”
应怜火急火燎地将窗户关严,颤抖着声音问道:“小姐,这可怎么办是好?”
秋妙菱急急下了床,刚要出声抚慰,只听“砰”地一声木门被人破开。
那黑衣人打眼一看,屋里竟有个妙龄少女,眼里瞬时亮起了诡异的光。
他嘿嘿一笑:“小美人,跟爷走,爷饶你不死。”
接着,捉住了秋妙菱的手腕。
噗通一声,又倒在地上。
门后的应怜正举着板凳,站在他身后喘着粗气。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急忙将秋妙菱扶起。
应怜四周望了望,急得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差些哭了出来。
她泣道:“怎么办啊,小姐,全是水逃不掉啊。”
“没事,小怜,没事。”
秋妙菱内心也怕极了,却也还是紧紧抱住她,安抚般拍着她的背。
两人将屋子里的烛光全部吹灭,又躲在窗下的阴霾处。
那群贼人离她们并不远。
她们将船上的行客绑成几团,叫嚷着把值钱的东西上缴。
“嘎吱——”
应怜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什么声音?”
“你!去看看!”
贼人十分戒备,朝着秋妙菱与应怜的躲藏之处走来。
应怜缩紧脚跟,颤颤巍巍藏在秋妙菱的怀里。
“小姐,怎么办啊。”
“嗖——!”
一支穿云箭将那贼人射倒在地。
“跑!小怜!跑!”
秋妙菱抓紧时机,应怜的手,提着裙摆艰难逃窜。
途中又被木槛绊倒,崴了脚。
一个生扑,撞入一位男子的胸膛之中。
秋妙菱以为又要落入贼人之手,抬脚就要跑,又被扯了回来。
只听那男子满是犹豫地唤道:“二姐姐?”
秋妙菱胸口剧烈起伏着,仰首看向已经高出她一头的男子。
缓了缓晕眩的脑袋,才惊呼道:
“尧儿?!”
秋承尧提溜着长弓,唇角扯出弯弯的弧度,露出了两排齐刷刷的小白牙。
“果然!是二姐姐没错!”
应怜看着身后即要冲过来的黑衣人,出声提醒道:“小姐,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秋承尧飞起一脚,将前头的黑衣人蹬下船去。
又将秋妙菱紧紧护住,送到另一艘船上。
秋妙菱满脸担忧,拉住他的手。
“要走一起走。”
“此地贼人忒张狂,不给他们个教训,以后怕还是不得安宁。”
秋承尧自信一笑:“姐姐等着看好就是了。”
秋妙菱安全了,他也就没什么顾虑了,终于可以大展拳脚。
只见他和船上的贼人拼了起来。
可对方人实在太多,空间又狭小施展不开,只勉强打了个平手。
尽管秋承尧带了再庞大的队伍,也无处可用。
于是,他命令人将船上的行客放走,又一把火将巨大的船舰烧了个干净,惹得贼人们只好跳水自保。
待到岸上,又将他们一网打尽。
秋妙菱待在另一艘船的厢房内,坐立难安。
生怕三弟有什么危险。
见他脱了身,才放下心来。
她拉着秋承尧打量了一圈。
他是养母慕容氏所生,比她小了十月有余。
还记得儿时,他跟只小鸡崽子似得。
如今,身形纤长健硕,五官也长开许多。变得十分俊俏,与那时简直判若两人。
秋承尧见她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不禁乐出了声。
“怎么样,二姐姐,我是不是变帅了。”
秋妙菱不假思索,连连点头。
“还记得,你那时瘦瘦小小的比我这个病秧子都要矮,偏得要跟在我身后,连茅房都不敢自己去,那时,我一个没看住你就——”
“哎哎哎!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