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菜色丰富,陈阳冰展示了一手好厨艺,殷迹给他打下手,两人在厨房乒乒乓乓倒腾了一个多小时,做了八道海鲜。
谢宛宛饿得前胸贴后背,坐下后本想埋头干饭,可鉴于人多,她收敛了些,细嚼慢咽。
桌子没按转盘,想吃远点的菜时,就悄悄戳戳唐舒的背。
他似是将她摸透了,不等开口就舀好了一小碗龙虾蛋羹,白里透红的虾肉泼上一层葱油,闻着很香。
谢宛宛瞅瞅蛋羹,再看看他:“还想吃那个红的鱼和扇贝,扇贝要带粉丝。”
陈阳冰和殷迹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个眼神。
这世上除了唐舒的爹唐国豪能差遣他之外,许空哪见过唐舒被使唤的时候。
谢宛宛飘了,白长了一颗能考上堇华大学的脑子,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他清了清嗓子,站起来圆场,把眼前的鱼端起来:“宛宛,你起来自己夹——”
话没说完,唐舒竟然站起来了。
他伸出筷子挑走鱼身上最肥美的腹肉,又夹了一个带粉丝的扇贝,耐心地拨开上面的葱丝,放在女生面前。
“还有吗?”
女生笑盈盈地摇摇头:“够了,我先吃着,你坐吧。”
她没道谢,一手拿勺,一手拿筷,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鼓起来,随意勾起小拇指把碎发别到耳朵上,小心地吸口蛋羹,不做作,食物到她嘴里看起来特别好吃似的。
唐舒坐下,盯了身边的人一会儿,抬起手帮她把另一边的碎发也别起来,言轻浅笑道:“宛贵人,要帮您挑刺吗?”
端着盘的许空懵了。
唐舒没因为女生的使唤冷脸,笑得很灿烂,与平时文质彬彬,端着的假笑不同,而像是那种高中生第一次谈恋爱天天围着女朋友转的笑,还特么感觉有点傻。
许空猛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看到谢宛宛昂着下巴,眼里带着细碎的光:“也行。”
一桌饭吃出了两桌的气氛,他们两个沉浸在爱情的浓汤里,旁人尝着甜得发齁。
许空眯起眼睛,觉得对面不忍直视。
他摆过头,一边的殷迹对他挤眉弄眼,指指手机。
许空了然,不动声色地打开微信。
陈阳冰重新拉了个三人群:【唐舒观察所】
许空:【有大病是吧,四个人十个群?】
殷迹:【我是不敢在大群吐槽,唐舒非弄死我。】
陈阳冰:【谢宛宛什么来头,能让唐舒这么宠着?】
殷迹:【新鲜呗,二十二年了,终于碰上个喜欢的,可不得捧在手心里宠个几天。】
殷迹:【过几天应该就差不多了,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一吹,啪,没了。】
许空:【未必哦,唐舒上周点名让我开除一个樱水的男驻唱,你们猜猜是什么原因?】
陈阳冰:【有p快放!】
许空:【碍着宛宛呼吸新鲜空气。】
许空:【原话】
许空:【我看就是占有欲,瞎吃醋。】
殷迹:【我用我三年的专业知识给唐舒下个诊断。】
殷迹:【后天性恋爱脑】
陈阳冰:【截图了,你们都等死吧。】
嗦着粉丝的谢宛宛注意着其他三个男人的小动作。
唐舒的这几位朋友,她略知一二。
陈阳冰和殷迹在费城念书,一个学法一个学医,听着都是正经人,唯独许空怎么看哪哪都不正经。
他是个正统二世祖,主业吃喝玩乐,兼职耍耍投资。
花衬衫小马甲,有点像散养的孔雀,站在一行人里格格不入。可意外地,他和唐舒的关系似乎是最好的。
有次在樱水闲聊,谢宛宛问过唐舒原因。
那天他刚从公司过来,穿着规矩的西装,坐在VIP卡座上,摸下巴的动作有股子总裁的气场:“谢宛宛,人不可貌相,你不能因为许空长得丑,就认为他不该和我们混。”
大概是男人之间的秘密,唐舒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她哪句话有说许空丑?
“切,我要是不漂亮,你会想和我谈恋爱?”她不服气地靠过去把他的手拿下,贴近自己的脸,“世界上相似性格的人有很多,但是长这张脸的,只有谢宛宛一个。”
唐舒垂眸,指尖轻轻在脸上摩挲,耐人寻味地说:“谢老师教育得对,以后就认准你一个。”
知道是句玩笑话,但是用唐舒的声音说出来,感觉很真,像偶像剧里男主角不经意吐出的小情话,适合在晚上做梦前回放几轮再睡觉。
酒足饭饱后,心里默默地回味着甜蜜,手上叠起来的盘子被人收走了。
女生双手捧着,声如夜蚊:“我帮你。”
谢宛宛笑着道谢,想了想她的名字:“池摇,你把盘子放水池里就行,唐舒说明天会有人来收拾。”
“好~”她像只兔子,轻轻点点头。
这是许空今天带来的姑娘,叫池摇,年纪应该同她差不多,属于甜妹一卦,白色打底衫配粉色的背带小短裙,双马尾,耳朵上的樱桃耳坠跟着辫子摇来摇去,有一种毛茸茸的年轻感,很可爱,但是说话的声音很轻。
轻到让人怀疑她不是心甘情愿做的许空女伴。
最会整活的许空把人都喊去打麻将,棋盘室充斥着他狂妄的声音:“唐舒,我上周新学了一手,你等着给我买车吧!”
这一边的氛围显得更加安静了,池摇挽起袖子,把抹布规整地叠好,细致地擦起桌子,干活勤快,和佟美美完全是两个类型。
谢宛宛走过去帮她端住垃圾桶:“你今年几岁呀?”
池遥像被吓到了,轻微地颤了颤:“刚满十八。”
她容易害羞,双颊腾得涨红。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紧张。”谢宛宛往后退了些,“我比你大点。”
成年就好,她以为许空找了个高中生。
冷场一小会儿,似乎是耐不住寂寞,池摇也主动问她:“宛宛姐,你在哪坐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