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传出阵阵哭声。
“怎么这样啊!那是我的!”
是徐愉心的声音,伴随着重物落地。
郑诗文在后面推了推她,催促:“快走快走,别看热闹。”
谢宛宛拉着秦婳提速,也觉得在外偷听不太好。
偏偏这个时候,门打开了。
“你们......”徐愉心的眼妆未卸,眼线在下眼睑晕染一小片,有点像漂亮的小丑。
谢宛宛尴尬地说:“我们去吃宵夜。”
小姑娘盯着他们几个,重重地吸了两下鼻子,蓦地扑进谢宛宛怀里,崩溃地求道:“宛宛姐姐,你带我走吧,我想退圈,呜呜呜呜......”
挨在旁边跟着遭殃的秦婳最看不得小姑娘哭,摸摸谢宛宛胸前沮丧的后脑勺:“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麻烦,谢宛宛无奈地拍拍那颤抖的小肩膀安慰她。
坐下来细问,原来是小姑娘的代言被人抢了。
徐愉心的化妆师在帮她卸妆,一块化妆棉上沾着粉底液和眼泪的混合物。
“我们三个月前就讲好的代言,死胖子太过分了,原来应该要在下周节目播放的时候官宣,结果他单方面违约了!”徐愉心宣泄着,“我出道一年还没正经拿过代言呢,只有推荐官什么的......”
“气死我了,一定是被人劫走了,太过分了,我努力工作,这次为什么没有回报啊!”
谢宛宛和郑诗文面面相觑。
面前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却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的星路,选秀高位出道,年纪小资源高出他们一大截。
估计是前面的路走得比较顺利,不习惯圈子里的一些常事。
谢宛宛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教会她接受现实,只能说几句女孩子难受的时候想听的话,至少能让她心里舒服点。
“愉心,你相信运气守恒定律吗?”她温柔地说,“我以前比你倒霉多了,和你刚才见过的经纪人哥哥,就是去楼下那车的那位,我们最早那会儿,还没你大,放学去livehouse唱歌,场地费都付了,结果老板拿了钱就跑了,害我们饿了一个月肚子。”
“啊,还有这种事情。”秦婳诧异地出声。
谢宛宛:“赵科没和你说过吗?”
秦婳似乎很生气,秀眉拧着:“他和我说他高中的时候是小有名气的主唱,酒吧争着想请他去打碟!”
真敢说啊,这张嘴。
一些爱面子的男人罢了。
看来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赵科今晚肯定会跪搓衣板。
“然后呢然后呢?”可徐愉心来了劲儿,催着她讲下去。
“然后我年初遇到一场事故,差点儿丢掉小命,不过最后成功从ICU出来了。”她把话说得很轻松,“我的福气在后头,马上就会有大富大贵降临。”
这时,徐愉心的经纪人接到电话。
她走到一旁听:“嗯.......你说....定了谁?”
眼刀倏地刺来,谢宛宛愣了愣。
只听那经纪人凶着脸喊道:“截胡代言的人叫谢宛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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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被轰走的,很狼狈。
如果不是经纪人阻拦得及时,徐愉心可能会把一桌子化妆品全砸过来。
地下车库,灯光昏暗,有股潮湿的霉味。
夜宵铁定是没心情吃了,郑诗文先行告辞离开,走的时候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谢宛宛猜她大概觉得自己和平总吃饭的那天晚上达成了什么交易。
头顶的长筒灯闪烁一瞬,仿佛隐射进大脑。
她想起那并不是一顿简简单单的饭。
目送郑诗文的车离开车库后,秦婳抱了抱她:“宛宛,别想多了,可能是人家临时看到你的商业价值。你看,你今天唱得超好......”
“不可能。”谢宛宛异常冷静,睫毛的影子落在睑下,她咬了咬唇,“是有人在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