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的看向洛卿藏身的方向,洛卿反应极快藏于树后。
他的目光灼灼,简直要把这棵树给看出个洞来。
“主上。”卫旭拱手站在凌衍后侧,“全部都收拾干净了,不会有人能查到我们头上。”
“嗯,”凌衍平静地收回了目光,淡淡的应了一声,“走吧。”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顷刻之间,树林里重新归于平静。洛卿从树后走出,眼前这片地方已经恢复成最初的样子,现场处理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完全看不出这片土地之下埋着一个人。
咻——
洛卿下意识往旁边一闪,方才所站的位置此刻正插着一支箭,竟已入土三分,若非他动作迅速,此刻怕是已经成了箭下亡魂。
洛卿抬眼看去,方才离开的二人正站在不远处,凌衍手中还拿着不知从哪来的弓箭,方才那一箭,想必应是他射的。
“主上,我去处理他。”卫旭上前一步,刀锋出鞘,向洛卿走来。
一招一式,杀意腾腾。洛卿赤手空拳,只能躲闪,他无意与凌衍二人耗下去,毕竟对方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万一一个不小心,真的把小命搭进去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洛卿一个闪身躲过卫旭的攻击后,从怀中抓出一把白色粉末撒到他的脸上,卫旭被这粉末糊得眼睛都不开。
洛卿则是趁此时机开溜,他回头瞧了远处的凌衍,二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他的眼睛还是很漂亮,眼底闪着细碎的星光,是无论看多少次都会惊艳的程度。
只是此刻,箭在弦上,却迟迟不发。
洛卿朝着凌衍的方向勾唇一笑,默默道:“凌衍,我们还会再见的。”
转瞬间,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凌衍放下手中的弓箭,眼睑微遮,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主上,属下失职,还请主上责罚。”卫旭的眼眶通红,眼中似乎还泛着水光,那些粉末没有毒性,但这些也够他难受一阵子了。
“这不怪你。”
凌衍向前走了几步,将那支箭从地里拔出来。
少年的手很好看,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双手白皙,关节处却泛着点粉,虎口处虽有些薄茧却也丝毫没有影响这双手的美观。
他来回打量着手中的箭:“活着更好。他,还有用。
夜半子时,钟楼传来幽幽钟鸣声。
洛卿翻窗回到屋内,他跑得有些急,额头了出了一层薄汗,他抽下发带,三千青丝散落,坐在铜镜前,一点点擦拭脸上的妆束。
一个清秀洒脱的少年慢慢变成了一眉眼明媚的小姑娘。
洛卿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也算是有了实感,缓了口气,走到床边,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本小册子,随便翻几页,就会发现上面记录的全是齐渊皇子的一些资料。
洛卿又点上了一盏烛台放在床头,将册子翻到做好标记的那几页。
一页记录的是凌珩,另一页记录的便是凌衍。
因为他们二人是皇子中唯二有封号的。
齐渊皇室,育有八位皇子、五位公主,其中竟是夭折了三位皇子。
二皇子凌珩,乃当今皇后所出;七皇子凌衍生母早逝,被静妃抚养。
早年齐渊国内动乱,东临趁机发兵攻打,为了维系局面,凌珩被送往东临,开始了他长达五年的质子生涯。后来,凌珩回国的第二年,他们二人便分别前后被册封。
只是一个人成了百姓口中仁爱明德的殿下;另一个,则是车成了一事无成的闲王。
不过,洛卿倒是从未信过这种说法。在深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凌衍在幼时丧母后能安然无恙长大成人,并被称上一声辰王殿下,怎么可能真的如市井间流传的那般,胸无点墨、毫无谋略。
至少,他的城府是远胜于凌珩的。
床头的烛火映在洛卿的眸中,明明灭灭。
凌衍的双眸总是平淡非常,像是深秋的枯井,看不到底,准确的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像是无波无澜的湖面,表面瞧着风平浪静,水下的暗流涌动则无人可知。
洛卿起身,将烛台端到书案,提起毛笔,一笔一笔写下“凌衍”二字,笔触流畅、字形秀丽。
她收起笔,借着昏黄的烛光描摹着它的轮廓,圆润的双眸着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凌衍,我们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