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白雪皑皑,地上全是积雪,她抬头便能看到这不远处的屋檐上,所见之处,皆是一片雪白,像是披上了一身素衣。不觉间,已经过了八个寒暑了。
少微在庭院前扫着积雪,身着几件单薄的衣衫,寒风萧瑟,还未吹过来,她就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手指也冻得通红,几次都想把手缩回衣袖里,奈何这样做手容易滑,扫帚脱手出去,好在她知晓用灵力御寒,这会才好了些。
今日,是小年,府邸上下都充满年味,大门口贴着的对联,还有挂在柱子两端的大红灯笼,高高地挂在那,往年这天是府邸最热闹的日子,后厨已经在厨房里备菜,空闲的人会去厨房帮手,大堂也有三两人打扫,府里年味气息浓郁。
往年,少微会到后厨帮忙择菜,今年不知怎么,雪下得特别大,地面全是积雪,她便被派出来和府里新来的丫鬟一同打扫整个大院,这个工作体量大,她从天还未亮,就已经出来打扫了,眼看着大半都干净,沥青色的地面逐渐浮现出它的真面目。
“少微姐姐。”门外,苏浮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迈着欢快又轻盈地步子向她跑来。
一个急刹车没停住,直直跌进郑少微的怀里,她顾不及手中的扫把,只能暂且脱手,伸出双手接住苏浮,替她扫去头上的雪,在她面前无意识地展出笑颜,“瞧你,冒冒失失的,急躁什么。”
她从衣襟中扯出剩下全部的貂裘,交给郑少微,“少微姐姐冷了吧,我给你拿了御寒的衣服。”
她接过貂裘,她上手一摸,那毛顺滑光泽鲜亮,像是上等的皮毛,“这是今年,皇帝赐给你爹爹的吧,就这么给我了,多可惜啊。”
苏浮连忙摆摆手,”不会,我是借姐姐穿的,我怕你冷,你看,你手都冻僵了。“
“谢谢苏小姐了。”她将那貂裘塞进衣襟里。
苏浮又不干了,“我借你穿的,不要收起来,我给你穿上。”她从少微手里抢过那貂,想给她围上。
苏浮年纪毕竟比她小了几岁,够不着她的肩膀那里,她踮起脚,手撑着她的胳膊,将少微往下压了压,少微也配合她弯下腰,由着苏小姐给自己围上,她手不巧,不会像苏夫人那般,简单地绕了两圈,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没注意,少微偷偷挪动了位置,都弄歪了。
“少微姐姐,爹说我今天就不用练武了,但是我今晚还想听你讲那些神仙的故事。”
自苏浮五岁左右,苏大将军心血来潮,非要教她扎马步,练习的都是些基础,能强生健体,苏夫人听闻扎马步对身体大有裨益,便没有反对,苏大将军光是扎马步就教了她一年,才开始学些基本的拳法,和上战杀敌的不同,拳法并不凌冽,没有杀气,反而软绵绵的,更像以柔克刚的拳法,她又在这基础上做了改动,私下里悄悄教苏浮学习更多的武功以及心法。
至于这神仙故事,是她挑了些天上的琐事,编成故事讲给她听,也不是平白讲给她听的,这些故事大多是仙人历劫的故事,大多蕴含了人世间的道理,能不能听懂就看苏浮的悟性了。
她莞尔一笑,“好啊,那我先预告一下,今晚的故事便是那战神的故事。”
“好唉。”
她还要打扫这庭院,便让苏浮现回去,不要在这里陪她受凉。
哪知她一直摇头,不愿意离去,甚至还抓着她的手,“那我等你一会好了,你一会和我去后院见我的二姐姐啊。”说完,苏浮就在她已经扫干净的台阶上坐下,手撑着下巴,乖乖坐在那里等她。
少微捡起被撂置一旁的扫帚,面色阴沉,手里的动作不免更大力了些,也不知这地怎么得罪她了,眉间都快拧成一个川字了,若不是系统没在,怕又要吐槽她了,让她这么烦躁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苏浮口中的二姐姐。
苏家三子一女,除了苏将军孕有一女,苏二和几个夫人分别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苏老三只有一儿一女,苏浮所说的二姐姐,便是二房所出,为人傲慢霸道又不讲理,最看不惯苏浮,她认为她不过是仗着她是将军女儿的身份,素来瞧不上她,带着几个弟兄一道排挤她。
这些年来她虽是看出来了,也不好直接和她说,毕竟她算是个外人,她每年变着法子内涵苏浮,苏浮早几年年纪小,听不懂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少微也试着通过小故事和苏浮讲,她每次都一脸懵懂,也不知听懂了没有,之后,她一直叫郑少微陪着她去接二姐姐,总之见这人不能掉以轻心。
她想着,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这快区域差不多打扫干净了,将这扫把给了那新来的丫鬟,把扫帚给她,让她顺便带回去。
苏夫人喜欢花,苏大将军便在后院种满了花,她最喜欢的便是海棠,院子里自然是以海棠花为主,其余就是些牡丹,梅花,杜鹃之类的花,后院桥梁连着两个庭院,一条通向大堂,另一条便是连着厢房,是他们的住处,溪水清澈,水中还有鱼儿在漫游着。
苏府牵着她的手来到了后院,苏娴清和她的哥哥们在那观赏着梅花,见苏浮过去,她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很快地换上一副笑脸相迎,“小妹,你来得有些晚了,可叫我们好等,摆出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苏濯,即是苏娴清的哥哥,“别理她,她性格有些急躁,小妹本就是这府邸的主人,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她就是爱玩了些,也不能拿她做题啊。”
“哥哥教训的是,是我不懂事了,我可不是诚心的啊,小妹,你也知道我心直口快。”
苏濯主动靠近苏浮,他笑盈盈地,眼神却略显凶狠,一看面相就是个刻薄小家子气的人,他主动弯腰,摸了摸苏浮的头,”小浮不会生气的,对吧。“
身后的几人也在那看笑话,他们了解苏浮是个没什么心眼,记吃不记打,不然怎么这么多年都任他们拿捏。
苏浮往后退了几步,“嗯,我是来得晚了些。”
两人一唱一和的,没有一句话不是在揶揄苏浮。
“对了,妹妹,你生辰不是快到了吗,二姐姐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她点了点大哥的胳膊,让他把东西拿出来,给苏浮。
之见他掏出一副画,递给苏浮,“你二姐姐在外面学了画画,非要露一手,学艺不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