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走出房门，沈凉衣正在一楼客厅等她。
谢砚来到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下，沈凉衣的面前摆了一个电脑，上面是一些关于公司的文件和文档，谢砚注意到电脑上显示的光标迟迟不动，她就知道这人的心思早就不在上面了。
“在想什么？”谢砚合上他的电脑，问，“怎么心不在焉的？”
沈凉衣偏头靠上女子的肩膀，谢砚身上有杨玥颉的气息，那抹如有实质的栀子香占据着他的鼻尖，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阴郁袭上心头。
他以为谢砚喜欢栀子，所以每次都用这方面的香水，事实证明，在他第一次用这个香水时，谢砚确实表现出欢喜。
但是现在，这样的欢喜却让他如梗在咽。
“阿砚。”沈凉衣神色恹恹。
“嗯，”谢砚搂上他的腰身，亲昵道，“怎么了？”
“伯父怎么说？”
“别担心，”谢砚亲了亲他的发顶，“父亲没有反对什么，还说让我好好待你。”
“是吗？”沈凉衣微微蹙眉，情绪还是不高的样子，似乎对这样的结局早有预见。
“是啊。”谢砚揽着人坐近一些，“所以你也可以放宽心来。这次他在医院呆得太久，把他接回家里照看着会更习惯些。而且你们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来好好相处，我不是总能在你身边，有时候公司和学校的事情走不开，有他在你身边，我总放心些。”
沈凉衣闷闷地应了一声。
或许是两人待久了，沈凉衣的一些情绪谢砚也能够大致感知到，她以为这人只是有些不适应，却不知沈凉衣是深深的排斥和抵触。
因为在沈凉衣的世界里，除了谢砚还是谢砚，但谢砚的世界里，不只有他，还有杨玥颉，甚至还有她的发小。
要是谢砚撞破这样狭隘的他，她还会选择他吗？
要是一切都公之于众，谢砚还会要他吗？
明明……他就是这样卑劣地困住她的。
到了晚上，谢砚摸了摸身侧，发现人不在了。
洗浴间里，谢砚突然打开房门，发现沈凉衣正慌慌张张地藏起身后的东西。
“一一，你在做什么？”谢砚问。
“阿砚，”沈凉衣略带紧张地看她，“你怎么起来了？我……”
谢砚微微挑眉，上前将沈凉衣身后露出一角的东西抽了出来。
这是一张相片，一张她和杨玥颉的照片，照片的角度十分刁钻和暧昧，若不是谢砚就是当事人，她还会以为这两人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
谢砚目光沉了沉，将沈凉衣藏在身后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对着整整一摞的照片，谢砚瞬间愣在了原地。
照片的主人无疑都是她和杨玥颉，最上面的那张还是她今早将人抱上轮椅的画面。
“阿砚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沈凉衣握上女子的手腕，看着谢砚沉默不语的面色慢慢噤下声来，他的心莫名一空，只能死死地攥紧谢砚的手，生怕谢砚会在下一刻甩开他。
“你在监视我们？”良久，谢砚哑声问。
沈凉衣想把谢砚手里的东西夺过来，谢砚拿远了些，蹙眉道：“为什么？”
沈凉衣够不到东西，只能转而抱上谢砚的腰背，百般心慌下，他在止不住地颤抖着，“别，阿砚……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想这样的……”
男子瘦削的肩膀由于哭泣在耸动发抖，柔软的小腹紧紧贴着谢砚的身体，艳丽的风情氤氲在他眼角，像一枚熟透的梅子挂在枝头。
怀孕后的沈凉衣很少在谢砚面前哭，谢砚也不知道这人的眼泪竟然泛滥成这样，明明该是生气质疑的场面，谢砚居然还发散着思维想看这人哭泣。
果然都是女人骨子里劣根性，就连她也不免为人免俗。
鉴于沈凉衣有前科在，谢砚其实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第一次还会觉得受到冒犯，次数多了，便也无所谓了。
等人哭得差不多了，谢砚环过对方的肩窝就将人抱到洗漱的横台上坐着，沈凉衣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谢砚的肩膀寻求支点，双腿也缠.绵在谢砚腰间。
“哭够了？”谢砚问。
她抬头仰视着人红肿的眼睑，几滴晶莹的泪水还挂在他长翘的睫毛上，沈凉衣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泪就顺势划落到谢砚的衣襟里。
“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了吗？”谢砚顺着他的泪痕亲他。
沈凉衣慢慢羞红了脸，他咬了咬自己舌尖，没说话。
“你……”谢砚轻叹一声，想到照片里的东西，瞬间有些哭笑不得地问他，“宝贝，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为什么要看那样的照片？我说过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她摸了摸人柔顺的长发，低声道：“你要知道，对你，我一向是坦诚相待。”
沈凉衣纤长的脖颈动了动，良久，他才贴上谢砚的侧脸轻声问道：“阿砚，你……你是不是……喜欢……”
“喜欢什么？”两人呼吸贴着。
沈凉衣心一横，直接道：“……喜欢杨玥颉？”
谢砚：“……？”
谢砚突然的沉默让沈凉衣立刻心慌意乱起来，他想直起身子去看谢砚的脸，谢砚却将他紧紧压在怀里，沈凉衣只能隐忍着哭声小声道：“对不起阿砚，我……我不该说这个，没关系……我不介意的……如果你真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晤，我真的不介意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沈凉衣点了点头，他直视着谢砚清冷的眉眼，认真道，“我知道，但你是我的，你得呆在我身边才行。”
谢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扶着沈凉衣的后背压过他的唇齿，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等到沈凉衣反应过来时，谢砚已经将他抱回了卧室里。
“傻瓜，”谢砚摩挲着他微肿的唇瓣，笑道，“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而闷闷不乐？”
沈凉衣躲进谢砚怀里，拒绝再一次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谢砚抚着人的后颈解释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