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的光线透过玻璃静谧地洒在床上,谢砚不禁偏了偏头,眼皮上不断传来阳光的暖意,脖颈后的痛感如有实质,不一会儿,谢砚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随后就伸手捂着后颈坐起身来。
这里是……谢家?
谢砚闭眼想到,她知道沈凉衣极端偏执,但没想到他竟然会狠下心来直接对自己下手!看这熟悉的手法布置,莫不是早就预谋已久?
谢砚突然感到一阵寒心,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凉衣就预备着她的离开了?他果真对自己从来都没有信心,以前是,现在也是。
沈凉衣确实是把谢砚带回了谢家,自从谢砚上了大学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尤其是杨父入院以后,谢砚就索性搬了出去,只是偶尔在沈凉衣的要求下回来几次,完事儿之后都是匆匆离去。
但这里并不是谢砚的房间,而是沈凉衣的,谢砚衣物已经被换过了,现在身上穿着一件简单衬衣和黑裤,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看着眼前的景物也是模糊一片,但这并不妨碍她厘清目前的处境。
谢砚动了动手腕,随手摸到了一条冰冰凉凉的东西,谢砚顺着那模糊的金属光泽看去,只见自己的脚踝上缠了一条银色的锁链。
“你醒了。”
谢砚寻声望去,认出这是沈凉衣的声音,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脚踝,没理他。
沈凉衣慢条斯理地走近女子,伸手揉了揉她链口相贴处的地方,轻飘飘的力道像是一团棉花塞了进去,谢砚偏头看了看男子,两人相顾无言,就这么彼此安静着,直到谢砚终于缓过药劲,才看清了那张漂亮却憔悴的脸。
“阿砚,”沈凉衣的头亲昵地靠在女子肩头,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蕾丝吊带,稍稍一动就什么也遮不住,无限的春光撩人地落到谢砚眼里,他期艾地问,“你理理我,别生我的气好吗?”
谢砚的唇角勾起一抹薄薄的笑来,“既然怕我会生气,那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
沈凉衣仰头亲了亲女子的下巴,牵过谢砚的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着,语气带着一丝天真的邪恶说道:“可是比起害怕阿砚生气,我更害怕你被抢走啊!只有把你放在我身边,只有我时时刻刻地看着你,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把属于我的目光分给别人,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分开。”
“沈凉衣,你是不是忘了,就算没有别人,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谢砚蹙眉道。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她和沈凉衣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无意中折叠时空交汇在了一起,但离开了那个地方,它们还是会分离,既然结局注定如此,那又何必再纠缠下去?
没有谁离开了谁会活不下去,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不会的,不会的,”沈凉衣摇了摇头,瞬间红了眼眶,他艰难道,“我们会一起的……没有谁可以分开我们……没有谁可以……”
谢砚扶起男人的肩膀面对她,她看着那熟悉的面容,第一次语重心长地说道:“一一,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了,我放过你,你也放过你自己,放过我好吗?”
“放过……?”沈凉衣呆呆地重复一句。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冰凉的指尖在谢砚脸上滑动着,喃喃自语一般念道:“阿砚,你是为了那个宋拾景吗?是他改变了你,所以你才要放弃我的?他是比我好吗?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他了?
沈凉衣的心仿佛在这一刻破碎了,他努力想寻求安慰的拼凑,但是数不尽的裂缝寸寸分裂,他恍然发现,他连谢砚的恨都没有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谢砚把他悲戚地留在那些碎片里,除开那些愉快的,痛苦的,惆怅的,挣扎的记忆,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到底还有什么可以用来留住谢砚呢?
是记忆中那条瘦落的街道?
绝望的落日?
荒郊的月亮?
还是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阿砚,”沈凉衣捧着谢砚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翻身跨坐在她的腰间,膝盖轻轻摩挲着女子的腰侧,漂亮的面容不由扭曲了一瞬,半是威胁半是恳求地说道,“以前我对你不好,现在我会对你好的,你看看我,别离开我好吗?”
谢砚推开男子靠近的距离,偏头躲过了沈凉衣落在唇边的吻,硬声道:“沈凉衣,你别这样……”
谢砚的拒绝一下惹怒了他,仿佛进退维谷的困兽一般,沈凉衣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几声,只是那笑声悲怆,听着比哭泣还难受,他不管不顾地咬上谢砚的脖子,断断续续地说道:“阿砚……我不会放过你的……都是那个宋拾景,是他迷惑了你,我要杀了他……让他永远不能出现在你面前……我不会放过他的……”
谢砚身上吃痛,止不住狠狠地皱了皱眉头,低头一看,沈凉衣正在他咬出一圈血迹的地方舔舐着,魅惑天成的眼尾微微上翘,虔诚又轻·淫。
“沈凉衣,这不关宋拾景的事,你……”谢砚还没说完,沈凉衣又狠狠地咬她一口。
白皙的脖颈留下几圈带血的印记,沈凉衣阴恻地说道:“宋拾景!宋拾景!阿砚,我不想听到你口中提及他。你们才认识了多久?他就这么值得你挂记?你看清楚,是我在你怀里,而不是什么宋拾景或者别人!还是说,阿砚你真的对他动心了?”
要是这样,那他就更留不得他了!
谢砚不想和他争论这个问题,她掐过男人的下巴和她对视,冷声道:“沈凉衣,你咬也咬够了,闹也闹够了,现在把钥匙给我。”
“钥匙?”
沈凉衣仿佛无辜似的眨了眨眼,他拉过谢砚的手掌覆盖到他的腹部,呼吸起伏的律动透过那冰丝的布料传到谢砚掌心,如玉般的滑润触感一下刺激着神经末梢,谢砚不自觉地屈了去指尖。
“没有钥匙了,”沈凉衣贴着谢砚的耳朵说道,“唯一的钥匙它在这里,你想要吗?想要就自己来拿啊……”
谢砚眯了眯眼,随后趁他不注意一下攥住男子的手腕,锁链发出一声脆响,谢砚一个翻身就将人牢牢地控制在身下,一只手掐过男人的两只手放到头顶,另一只手仿佛探究一般落到男子柔软的腹部。
沈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