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坐以后，谢砚将菜单给她，问：“看看想点什么吗？”
Kristen随意翻了翻菜单，对着一旁的侍者说道：“给我上一份和她一样的就行，顺便加份甜点，谢谢。”
侍者很快端上餐来，谢砚细细地切着面前的牛排，Kristen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这就是乔心心念念的谢砚啊！
Kristen偏头看她，目光仔细地描摹着女子优越的轮廓和精致的眉眼，虽然她见过谢砚的照片，但总觉得照片还是保守了些，谢砚本人可比照片好看太多了。
确实是张让人念念不忘的脸。
Kristen胡乱地想到，要是这人是个男子，她估计都要把持不住了。
谢砚切好以后，Kristen笑意盈盈地把自己的那份换给对方，语气俏皮道：“谢谢砚。”
谢砚倒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起刀叉又切了起来，“我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谢砚犹豫问道，“是Kristen还是……什么？你有中文名吗？”
“有，”Kristen笑道，“我的中文老师给我起过一个中文名，叫李森，你可以叫我这个，或者小K，kk都可以。”
“你的中文很好。”谢砚点了点，夸赞道。
“是吗？”Kristen拂了拂自己耳边的头发，“我身边很多人都这样说，但其实是因为我父亲是z国人啦。”
谢砚了然。
“对了，你曾经答应过给我画画，你还记得这回事吗？”Kristen问。
“记得，你是想好要我画什么了吗？”
“来之前就想好了，”Kristen狡黠一笑，“我想要一副关于乔的画像。”
谢砚动作一顿，她想要沈凉衣的画像做什么？
“很为难吗？”Kristen问。
“不是为难，只是你要他的画像做什么？”谢砚蹙眉问道，让一个女人收藏自己男朋友的画像，这怎么看都是一个无礼的请求。
“你别多想，我就是想看看你笔下的乔是什么样子，你是他喜欢的人，不可能没为他画过东西吧？”Kristen挑眉问道。
谢砚半敛起目光，思绪有些飘远。
画过，她当然画过。
只是那些画，现在已经是一团灰烬了。
谢砚轻叹了口气，答应道：“好，我后面画好后寄给你。”
“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Kristen幽幽问道。
谢砚沉默了瞬，想不到这人这么敏感，只是稍稍出神一会儿，她就可以感知到她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谢砚回道。
她见女子盘中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手中的动作，谢砚心中微动，会意地把自己切好的一份换给了她，Kristen笑意盈盈地接受。
谢砚看起来冷淡疏远，却总会细致地将身边的人照顾好。这样看似随意又温柔的举动，也难怪乔这般紧张这人。
玉石在前，再后来的，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Kristen，”谢砚抬眼看她，“你和沈凉衣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啊……”Kristen支起下巴想了想，“我是在酒吧喝酒时遇见的他，那时乔在那里打零工，我见他无家可归，想他一个男子孤身在外也挺可怜的，正好我当时有套房子要出租，就把他带了回去。”
“不过你肯定不知道，”Kristen眨眼笑道，“乔一直以为我是个男子才放心跟我回去，后面知道我的身份后，如你所见，那人的态度就像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了。”
虽然在那之前乔对她的态度也不算热络，但可以明显感觉到，乔对她更冷淡了。
Kristen的穿着外表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闫薇把这人介绍给她以前，她也一直以为对方是个男子。
谢砚几乎可以想到沈凉衣发现自己被骗以后，那漂亮的眉眼紧紧蹙起的样子，她不禁轻笑一声。
两人闲谈一会儿后，谢砚陪着人在露台外面消食吹风，Kristen并指拿着燃烧的细烟，目光看看远处灿烂的霓虹灯火，低声问道：“砚，乔以那样的身份回到你身边，你真的不介意吗？”
Z国人都很看重门户关系，而谢砚身为谢氏的继承者，未来的夫郎也决不能是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男子，所以Kristen很好奇，谢砚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当初沈凉衣孤注一掷地利用谢臣的关系离开布朗回来，那时的谢砚无权无势，根本无力改变什么，但现在，人已经回来了，她也有力量可以留下他了。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谢砚语气平静地说道，“身份这种东西更是如此，既然身份不合，那就丢掉它。”
在谢砚眼中，沈凉衣与谢氏之间，从来都不是选择题。
Kristen闻言低低笑了起来，她深深地细了一口手中的细烟，随后凑近谢砚面前轻轻吐息，白色的烟圈模糊了那张殊丽非常的脸，谢砚面色不动，眉心却是轻轻皱起。
“唉……”
Kristen颇为遗憾地叹息一声，金色的发丝悄无声息地缠上了谢砚的长发，风里吹来一阵寒意，Kristen下意识朝谢砚的肩膀靠了靠，她轻声唤她，“谢砚……”
谢砚偏侧过目光，女子柔软的前胸贴着她的手臂，她不由得感到一丝怪异，但她还是向她应了一声。
“为我画一张画吧，”Kristen笑道，“第二张画，我想你来画我，什么风格都可以，我不挑。”
谢砚的余光瞥见女子裸露在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侧身挡了挡风口的位置，回道：“可以。”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酒店了，”Kristen将手中的烟熄灭扔掉，问，“你要送送我吗？”
谢砚的目光静静地落在餐厅外面的路口上，“我送你下去吧。”
两人来到餐厅外面，谢砚帮Kristen叫了一辆出租，目送着人离开以后，谢砚又在餐厅外的路口下站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