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醉得不轻,她紧紧抱着闫薇不愿松手,闫薇心一横,直接给人来了一记后刀,谢砚随即吃痛地放开她,仰头直接倒在了后座垫上。
“谢砚……?”
“谢砚?”闫薇拍了拍她的脸,问,“你怎么样?清醒点没有?”
谢砚支起脑袋,目光愣愣地盯着闫薇看了一会儿,随后她皱眉捏上自己的后肩,有些不爽地推开女子走下车去。
然而还没走两步,她就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闫薇无奈地扶起她,架起女子的半边肩膀,另一只手环过谢砚的后腰就把她半撑着带走。
“我td真是上辈子欠了你!”闫薇拖着人气喘吁吁地抱怨着,“早知道就把你丢在马路边得了,反正凭你这张惹是生非的脸,也不愁没有男人见色起意地捡了你,到时候你们生米煮成熟饭,什么沈凉衣楚凉衣的,时间一久,我就不信你忘不了……”
“阿砚……?”
杨玥颉听到客厅的动静后走下楼来,见闫薇扶着谢砚倒在了沙发上,立刻上前担忧问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闫薇平复了下呼吸,挠了挠后脑有些犹豫地说道:“……叔你别担心,谢砚她就是心情有点不好所以喝多了点,等她过阵子想开了就好。”
“心情不好?”杨玥颉蹙眉道,“可是阿砚从来不会像这样喝得酩汀大醉,你老实说,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
这要她怎么说?难道告诉他谢砚被人甩了?
这说出去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造孽啊,闫薇心叹一声。
“是不是上次阿砚带回来的男生?”杨玥颉见女子支支吾吾,心中已然有了猜测,直接了当地问道。
“害,叔你等谢砚醒了自己问她吧,这个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学校还有点事,就先走了!”闫薇说着走了出去,“再见叔!”
杨玥颉叹了口气,他将谢砚扶回房里,拿过一条湿巾给人擦拭着脸庞和脖子,谢砚偏了偏头,一段白皙莹润的肩颈露出了衣口,男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后轻轻给人擦拭着肩膀下方的位置。
谢砚的锁骨轻轻起伏,她虽然喝了许多酒,但身上并没有难闻的酒臭,相反,她身上那抹仿佛雪松的冷香更加幽香,绯红染上眼角,仿佛一抹醉人的胭脂。
“爸?”谢砚一下抓住自己脸上的手,坐起身来有些难受地按压着太阳穴,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杨玥颉拍开她不知轻重的手,并指替她温柔按压着穴位,轻声道:“你说说你,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没事喝这么多干什么?要不是闫薇开车把你送回来,你今晚在哪儿过夜都不知道。”
“下次不许再喝了。”他责怪道。
谢砚听话地点了点头,顺手蹭了蹭男子的手掌,哑声道:“……好,以后不喝了。”
杨玥颉捧起谢砚的脸,那双温柔细腻的眼仿佛一汪秋水,他细细地给人擦拭着额角,担忧问道:“阿砚,这次为什么喝酒?”
“……没什么。”谢砚嘟囔道。
杨玥颉理了理她鬓角的头发,“你少瞒我,是不是为了那个叫凉衣的男子?你们怎么了?为什么……”
谢砚闷哼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杨玥颉下意识去看她的眼。
谢砚却直接靠在男子肩头,闷声道:“爸,你别问了,我们分手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你别担心,下次不会喝酒了……不会了……”
谢砚喃喃自语着,不一会儿就靠在男子肩头睡着了。
杨玥颉摇了摇头,把人放到床上躺下后,正准备去给人做些醒酒汤,谢砚似有所感,她拉过男子的手腕双手紧握,炙热的鼻息喷洒在两人的指尖,或许是那抹相似的栀子香,谢砚一时有些分辨不出,她亲了亲男子的指尖,呢喃道:“一一,别走,陪着我……”
杨玥颉看着女子与谢臣有着几分相似的面部轮廓,他的心陡然快了一瞬。
他不由想到,谢臣她已经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也像阿砚一样喝得酩汀大醉,身边是不是有人照顾?她今晚还回不回来……
月辉遍地,偌大的庄园里,他有些想自己的妻主了。
然而这无言的思念,却从来等不到主人的回应。
幸好,杨玥颉轻轻摩挲着谢砚的脸,他还有谢砚。
“睡吧,”杨玥颉给人拉上薄被,低声应道,“不会走的,嗯?”
谢砚眼皮动了动,偏头陷入软被里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天刚亮时,杨玥颉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昨晚他整夜都守在女子身旁,看这样子,应该是谢砚把他送回去了。
杨玥颉揉着惺忪的睡眼去敲谢砚的房门,发现人不在后又去她的画室找她,然而画室里空荡荡的,桌上的画稿画册,架上的油画画布全部通通不见了。
杨玥颉的右眼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他迅速冲出房内呼喊——
“阿砚……!”
在后院的草地上,股股黑烟不断升起,杨玥颉夺过谢砚手中的画纸,焦急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烧画?”
谢砚上身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宿醉的面色还有些倦怠脆弱,但她的眼睛沉寂深邃,黑色的瞳孔如寒星一般幽颤,她拿过男子手中的画纸扔进面前的火堆里,明亮的火焰照出一段交错的暗线。
谢砚静静地看着那些画燃烧殆尽,杨玥颉见状也沉默下来,空气里只有火星噼啪作响的声音,不一会儿,只剩一堆灰烬留在原地。
谢砚牵过男子的手走进了屋里,声音有些不悦地说道:“外面风大,你身子弱,下次记得多穿件衣服再出来……”
杨玥颉紧了紧女子的手,余光瞥了瞥风吹而起的黑色余烬,转头低垂下目光靠上女子的肩膀。
“阿砚……”杨玥颉低声唤她。
“嗯。”
“既然舍不得,那就把他追回来吧。”
谢砚顿了顿,随手接过用人递来的外衣给男子穿上,她屈指蹭了蹭对方还未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