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衣没有睡太久,几乎是谢砚一动他就醒了。养胎的过程漫长而无聊,沈凉衣无事可做,便让张伯教他织东西。
他不喜欢出去社交,每每都是谢砚处理完工作在画室画画时,他就陪着她在一旁摆弄毛线团。
沈凉衣学东西很快,家里的婴儿房里已经摆满了他自己织的小玩具,琳琅满目的,有时还摆在谢砚的桌旁,谢砚见他喜欢,便随他去了。
下午,谢砚将christen想要的画作派送出去,沈凉衣站在窗边,看着谢砚的东西被下人搬上车运走,有些奇怪道:“阿砚,这些画你要送去哪儿?”
“一个朋友那里。”
“朋友?”沈凉衣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什么朋友?”
谢砚走过来拉他的手,摩挲着他漂亮的指骨,说:“一个国外的朋友,帮过我一些忙,这是给她的回礼。”
christen的事情谢砚没打算隐瞒,但也不想主动去说起,毕竟沈凉衣不希望自己知道他国外的事情,谢砚也知道自己当年之所以查不到有关他的东西,多半是沈凉衣自己的意思。
既然是沈凉衣不希望她看到的过去,谢砚一如既往地帮他隐瞒着,等待这人有一天能自己告诉她。
也或许,这个有一天谢砚永远也等不到。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砚捧着人的脸亲了亲,“一一,公司有点事,我得出去一趟,乖乖在家等我,嗯?”沈凉衣环上谢砚的脖颈,闭眼享受着谢砚的亲昵,温顺地点了点头。
“那你早点回来。”
“嗯。”
谢砚笑着亲了亲他脸上的嫩肉,转身拿过衣架上的衣服外套就走了出去。
姜司义开车送她出去,两人没有去谢氏,而是转去了白山。
叶赞早早就候在了那里,谢砚来时,她正在躺椅上晒太阳,面前站了一排的男男女女,男的拿着水果饮料伺候着,女的则一袭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矗立着。
“叶总来得可真早。”谢砚不轻不重地落下一句。
“谢总也不遑多让。”叶赞拿下脸上的墨镜,笑眯眯道,“不多不少,刚好卡点过来。”
说着,一位男侍者端着一杯酒送了过来,谢砚抬手拒绝了。
谢砚接手公司以后,叶赞起初还安分过一段时间,但架不住各种挑衅和招惹,这种人,要么给足教训,要么不停给足利益,但叶赞可不稀罕她出手的那些利益,她就是单纯看谢砚不爽而已。
谢砚知道她在有恃无恐什么,在前段时间的国际竞标上,谢砚直接越过她拿到了投资书,这次来这里,她不仅要她不敢再针对谢氏,同样的,不该肖想的东西也该让她早点打消念头。
“听说,谢总以前还玩过赛车,”叶赞起身拿过那杯被谢砚推拒掉的酒,“我也是这方面的爱好者,只是一直找不到时间约您出来,不知道这次谢总肯不肯赏脸来陪我玩玩?”
来白山之前谢砚就早有预料,那次出事以后,她已经很久没碰过这东西了,现在想想,那夜的火光似乎犹在眼前,谢砚呼吸微窒,几乎下意识蹙起眉来。
“谢总……”谢砚身后的姜司义有些担忧地上前来,谢砚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谢砚是拿画笔的人,当初出事故后,虽然只是简单地摔了几根肋骨,但躺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里,她再也没有进过画室。
当事人都知道谢砚烧过画,但却不知道,谢砚再也画不出画。就连闫薇也是陪着谢砚入学很久后,她才看到谢砚重新提起笔来画画。
叶赞瞳孔微深,看向谢砚的目光变得意味不明。
白山是谢砚成名的地方,谢臣封锁消息后,再没人知道当年那个随意闯入白山的女人是谁。
但埋起来的东西怎么会挖不到呢,既然她是在这儿起来的,叶赞神色幽深,那她就要她从这儿趴下去,碾碎她,敲碎她的傲骨。
毁了她,沈凉衣还能依靠谁?
叶赞心情愉悦地想。
“来吗?”
谢砚的目光落到远处的赛车弯道上,那里的黄土翻出,旁边填充了一些细碎的沙石,这么多年了,这里的道路还刻意保留着最初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怀念了。
“可以。”
“很好,既然是比赛,那得加点赌注才有意思。要是你赢了,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不过,”叶赞动了动肩膀,伸了个懒腰说,“要是你输了,谢氏的东西我一个不要,我只要沈凉衣,你给不给?”
“不行。”谢砚想也不想直接说,“你可以换一个。”
叶赞轻笑一声,就算谢砚同意,她那个小美人可不同意,于是她招呼一个男子过来,说:“既然谢总要美人不要江山,那干脆把这个也收过去吧。”
谢砚看着那熟悉的眉眼,指尖微动,面色依旧冷淡。
“只要你赢了,项目和人都归你,但要是你输了,”叶赞恶劣地将人推进谢砚怀里,“我要你免费为我工作三年,如何?”
这三年,也够她好好折磨了。
宋拾景抓紧谢砚的衣角,鼻间是女子熟悉的清冷气息,远山重雾一般,他终于碰到了实感。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人了,宋拾景眼眶微红,躲在谢砚身后小声道:“谢砚,你不要答应她,叶赞她根本……”不安好心。
“好。”谢砚说,“我答应你,到时候希望叶总言出必行,不要食言才好。”
“没问题。”
叶赞朝谢砚身后的男子笑笑,“我一向信守承诺。”
换衣期间,姜司义焦急地等在门外,在谢砚出来后,她说:“谢总,您就算不和叶赞打赌也可以拿到项目,又何必要走这个不必要的过程?而且……”姜司义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外面的男子,“沈总要是知道你带了个男人回去,到时候打起架来,您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谁说我要带他回去?”谢砚拉上颈侧的拉链,“他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先出去,把人叫进来,我有事问他。”
姜司义无法,只得出去叫人进来。
宋拾景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