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姜司义将谢砚要的文件合同递过去,谢砚靠着椅背,手下快速翻看着合同内容,姜司义见状不好打扰,只得专心致志地在旁边开车。
“……港口堆积的货物都运走了吧?”谢砚头也不抬地问。
“是的,那块地方已经清理出来,只等叶家那边签字后,我们的人就可以全部撤出了。”
谢砚点了点头,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在合同书的后面签了字。
“谢总,”姜司义说,“叶赞那么爽快地出钱要那个地方,甚至不惜拿叶氏的股份来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那块地皮原本就是叶家的东西,准确来说,应该是叶赞的母亲在世时留给她父亲的财产,只是后来被叶家其他人撺掇出去,最后辗转到了我们的手里。”谢砚解释说,“叶赞后来自立门户,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许久,到了如今的势力后,还是想要回她父亲的东西。”
“这个地方虽然效益不错,但它本身代表的意义可远比我们看到的重要。”
“话虽如此,但就这么出手出去,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姜司义还是不懂,既然叶赞那么想要那个地方,放在自己手中不是更好?
“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谢砚看向车窗外面,一排排的建筑物逐渐远去,车辆经过大桥,江河流动的声音清晰起来。“有些东西,总是放到手上,最后伤的却是自己。”
姜司义默了默,透过后视镜一看,谢砚已经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算了,姜司义叹了口气,谢砚这么做自有她这么做的道理,她还是专心执行命令就好。
到了地方,几个黑衣人领着她们上了船,进到里间的时候,姜司义被拦在了外面。
“你们什么意思?”姜司义目光不善地看过去。
“我们老板只让谢总一个人进去。”拦在姜司义左边的女人不轻不重地说道。
“你……”
“算了,”谢砚止住她,将姜司义手中的文件夹拿了过来,吩咐道,“你在外面等我,我先进去看看。”
顺着楼梯往下走,视线逐渐开阔起来,这艘游船很大,里面的房间很多,琳琅满目的酒杯和灯光,正中的是一个表演台,旁边是乐队在伴奏,谢砚随意一看,上面正是几个男人在那里跳舞,姿势火辣,其中一个还对着她抛了一个媚眼。
谢砚:“……”
此时叶赞手里拿着一杯酒,看到谢砚后迎了过来。
“谢总,真是好久不见了,最近如何?”叶赞将手里那杯酒递过来,谢砚指尖微动,接过喝了一口,叶赞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样?我这地方不错吧?”说着招呼台上的人停下来。
落座后,一个女人将谢砚带来的文件书递交给叶赞,酒水重新摆了上来,前面在那边跳舞的男人换了下去,几个清一色的陪酒侍人自觉地站到两人身后。
谢砚微微蹙眉,心下对这样的场合有些不满,交易的地方让这么多人来陪酒,免不了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推却阻由。
一个长相干净的青年来到谢砚身边,叶赞在对面慢慢悠悠地看着手里的合同书,她没发话,几个在她身后的男人就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
“就这样吧。”眼看青年就要蹲下做什么,谢砚扶了下他的手肘,男人顺着她的力道坐了下去,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朦胧地看着她,谢砚只是虚扶一下就放开,告诫道,“乖乖倒酒就行,别做多余的事情。”
男人温顺地应了声,眼里不敢多看,过了一会儿,他见女人确实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要求,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他才小心翼翼地去打量她。
能上这艘船的女人,往往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叶赞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往常那些女人来这里时,她是不屑于叫他们来这儿招待的。
方乐是娱乐公司,旗下的明星艺人很多,一些来不及出道的艺人经纪人就会安排他们来这里,要是趁机入了哪个金主的眼,一炮而红不过她们一句话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孟岚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是和韩容一起过来的,叶赞看上了他,自己就被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直到他再次来到这里,无意中看到伤痕累累的昔日好友,那一瞬间,恐惧和害怕涌了上来,来这里陪人前他好几次想逃跑,但都被外面那些人抓了回来。
见他想走,其他被驯服的人还会集体霸凌他,苏孟岚不想伺候叶赞,他很怕她,所以在跟着那些人过来时,他才下意识地来到谢砚身边。
这人很漂亮,是那种十足的视觉上的漂亮,苏孟岚呆了呆,在方乐那么多好看的公司女艺人里,他还是觉得这人漂亮到了极点,要是伺候这样的人,苏孟岚心里的排斥少了不少。
好在谢砚没有拒绝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边,苏孟岚没由来地产生一股安全感。
女人修长的指骨间是一枚闪着银光的戒指,昭示着她已经结婚了,而她对旁的男子兴致缺缺的冷淡样子,苏孟岚猜测她应该很爱自己的夫郎,因为来这里偷腥的女人不少,像她这么规矩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叶赞迟迟没有签字,谢砚问道:“叶总看了这么久,可是合同里有什么问题没有写清楚吗?”
“没有,”叶赞说,“你们的东西写的很清楚,我只是多确认几遍而已。”她嘴角带笑地摩挲着谢砚签字的地方,字迹行云流水,遒劲有力,是把赏心悦目的好字,像字体它主人一样,好看得有些碍眼。
这时,一个女人从外面匆匆进来,对着叶赞的耳边低语几句,叶赞的脸色瞬间晦涩不明起来,她屈眼看了谢砚一眼,谢砚目光不动,甚至还回了她一个微笑,弧度很低,近乎没有。
叶赞扯开一个笑来,接过旁人递来的笔签好字后,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就走了过来。
“谢总好手段,”叶赞径直坐到谢砚面前的桌上,晃了晃装酒的玻璃杯后碰上同样放在桌边的酒杯边沿,“这杯我敬你,话都在里面了,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谢砚刚拿起那杯酒,叶赞的手指故意往前动了动,顷刻间,红色的酒水倾数洒在谢砚的衣服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叶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