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着头皮开始瞎扯。
“你看,这张9,其实是圣杯九的意思,然后这张十吧,其实是星币十。”
宋臻推了推面前的牌,赫然是一张红心十。
对方绞尽脑汁敷衍自己的样子让宋清淮看了想笑,他状似沉吟几秒,眸色深沉,抬头直视问:“你是怎么把四种花色划分不同的?”
“这就是你不懂,我们有对应的规则。”
宋臻和许绛对视一眼,信了他对桌面纸牌一知半解。
前者一直相信他是乖乖仔,后者则是书里没说,本就不大清楚。
许绛便试探着开始胡扯:“比如,先手抽出和后手抽出是不一样的,牌有累加效果,所以才能对应78张塔罗,这就跟六壬一样,玄妙。”
讲着讲着她声音渐大,也自信起来:“你没学过,你不懂。”
宋清淮险些气笑,但还是压着情绪,装着无所谓:“行吧,那桌面上的钱怎么说?”
许绛:“那是起灵聚势用的。”
宋臻一唱一和:“对的,我们正在占卜财运,所以用钱来比较好感应。”
“头上的字条呢?”
“参照物,我们占卜了太多次,参照物没地放,又不能随便丢吧,不太诚心,所以贴脑门上了。”
两人讲的头头是道,宋清淮思索几秒,略一点头:“既然这样,那你们拿这些钱去花,是不是也会影响运势?”
“……怎么会呢,钱就是要流动才能生灵嘛。”
“行,那你们再从头到尾占一次给我看看。”
宋臻又分了一次牌,这次他洗得很慢,又很“细致”,几近吹毛求疵,一会觉得自己这个洗牌方式“不敬神灵”,一会又说“顺序错了,扰乱牌局,得重来”。
宋清淮饶有耐心地看着他玩,心里琢磨着自己为什么会养出这么一个傻弟弟,边思索着等会要怎么自然而然地揭穿他,好让他下不来台又留点面子。
今天心情好,他难得有这恶趣味想捉弄人,也就顺着他对着那副扑克牌摸个没完,摸到牌身发热,宋臻额头隐隐冒汗,才温声提醒他:“分吧。”
“再等等,灵还没来。”
灵来没来宋清淮不知道,但他再等等也不是不行。
宋臻很慢地洗了三分钟的牌,很慢地分了几份牌,说了一车的废话:“看我们第一张,这是什么……”
一张黑桃K,他哑然。
许绛连忙认真救场:“这是指示牌,看这牌面的权杖,国王手持权杖,其实预示着接下来的许多事情都会有所掌控,是一张很不错的牌。”
“你怎么把指示牌先切了?换一个。”
流年不利,勉强过关的宋臻硬着头皮继续分,继续胡扯,下一张红心七还勉勉强强能说得下来,再下一张是梅花J。
宋臻脸上表情一垮,垂着眼皮,定定看了会,还是宣告举手投降:“我错了。”
宋臻从面前的钱堆慢慢吞吞摸出本金,剩下的平分成三份,余下三人拿了钱瞬间如鸟雀散:
“哎呀,饭还没做。”
“是啊,突然想起来悉尼的晚餐还没准备。”
许绛左右看了眼,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踌躇了两下,从角落里找出个借口:“我去看看今晚吃什么。”
客厅一下子冷清下来,只剩下两个人,宋清淮坐在沙发上,宋臻坐对面茶几前的小板凳上。
“你错哪了?”
宋臻眼一闭,垂头丧气萎靡道:“……错在知法犯法,不尊重治安管理法。”
“牌可以打,赌博另说,更别说你拉着张姨和陈叔一起打,输可以,赢不行,这个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清楚。”
“我知道……”宋臻叹了口气,瞥了眼许绛离开的方向,小声嘀咕道,“我也没想着赚他们钱,我就从姐姐手里捞点回扣,反正她有钱,陈叔和张姨的我会还。”
宋清淮收牌的动作一顿,瞥了一眼,对方表情不似作伪:“她牌打得怎么样?”
“事先说明,我可没作弊啊,姐姐手气确实不太好。”
这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她上瘾了?
许绛的意志力应该不会这么差,除非她自己很想玩。
她有这么爱玩吗?
宋清淮不太清楚,毕竟说到底,他们更像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还是那种战略合作伙伴。
微微皱着眉,他靠在沙发背上,手肘撑着扶手,按了按额角,奔波了一天,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你行李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打牌。”
他低低嗯了声,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宋臻的朋友下午五点来接他,到公寓正好赶上饭点,还能聚个餐。
临别宋臻挥了挥手,潇洒转身,见他的身影隐没在升起的车窗后,宋清淮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他回到沙发上,难得的有闲情逸致洗了把牌。
牌是新拆的,扑克牌的牌盒还在透明茶几面的一角,外面的塑封没完全掉下来,可手上这把牌已经被玩得有点翘边。
宋清淮的确很久没玩扑克牌,牌面顺滑的感觉让人陌生。
但这不代表他不会。
扑克牌而已,他又没很大年纪,看上去有那么“一无所知”吗?
怎么这两人都挺自信能诓到他?
脚踝有异样的触感,他很怕痒,下意识收了腿低头,又慢慢放下,了然道:“醒了啊。”
疯了一天的小狗睡得很香,现在起床精神头正好,一醒就来贴它最喜欢的人。
宋清淮身上的洗衣液香很淡,贴近的袖口扎染了很淡的花香,虽然出门一趟,但身上并没有沾染什么异味。
他总是这样干净整洁。
伸手摸了摸悉尼的头顶,毛发蓬松柔软,悉尼被摸得顺服呜了声,趴在地上用圆溜溜的眼睛仰头看他。
宋清淮摸着摸着微皱了下眉,他微抬手,大拇指剐蹭边上,快速翻手,有些讶异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