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庆幸在昨天还看了会梧桐市世家的资料，其中这位齐总被宋清淮让她圈重点看了七七八八生平，要不然她现在就叫不出名字。
齐思举起酒杯：“……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认真听了前半段的许绛瞬间呆愣，含混地嗯了声，齐思将红酒一饮而尽的瞬间，她隔着人潮向走来的宋清淮眼神求助。
“嗯？”齐思放下杯子，冲她笑了笑，杯子里的酒已经空了。
许绛只能硬着头皮也跟着拿了一杯，长餐桌上酒类多种，白葡萄气泡酒，红酒是最基础的，边上还有像蓝绿海洋的鸡尾酒，杯沿插着片柠檬，橘红色的酒杯上插着橘片，想也能知道这是沈檬的手笔。
她刚想伸手去够，手边就推上来另一杯酒，她抬眸看他，宋清淮的视线不在她身上。
“齐总晚上好啊。”
“啊……清淮，我还说你刚刚跑哪去了，原来在这。”
宋清淮笑了一下，没接话，镜片映出低头拿酒时酒里的色泽：“我敬您一杯。”
想也知道她刚刚想拿的那杯蓝蓝绿绿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许绛自觉喝了他推过来的另一杯。
后面的事就不需要她再多话，到齐思说了句“失陪”离开，她只负责在边上偶尔发表下自己的看法。
酒会举行两个小时，她知道十点过后沈檬和李琛君还有事要做，看准时间在九点半上楼辞别。
毕竟也是别人邀请她来的，虽说可以直接走，但说一声会正式一点。
许绛的手都快敲到门上，突然停了一下，里面有很细碎的说话声。
“……你干嘛呀，我早都跟你说了，把你那段感动自己的发言删掉。”
李琛君很自在：“可是你不想听我夸你吗？”
“不想，我可以自己夸自己。”
“嘶，别捏我的脸——你说就说，上手干什么。”
她止步门前，通过手机号给她发了条短信过去，然后下楼。
许绛自觉走到门前石柱边，宋清淮靠在那看手机，听见脚步声从里面抬起头：“好了？”
“算是好了。”
先前她看沈檬朋友圈时就给他发了短信蹭车，理由是司机师傅在半夜应当有自己的家庭，先让师傅回去了。
上了车，她坐在后座，不说话，只看着前面的风景。
隔壁的宋先生也没有和她搭话的欲望，到了车流稀少的地方，他让代驾降下一点窗，微凉的晚风挟着不知名的花香吹进来。
酒喝得有点多，有点燥热，他解了最顶上的扣子，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扶手，基本上敲出没什么声音，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也懒得问许绛为什么要蹭车。
反正要把车都送回去，一起坐还是分开坐又没什么区别。
他的意识有点涣散，但还算清明，尤其是风里的味道一进来，凉凉的，酒意都散了三分，只靠着窗惫懒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许绛看着他的睫毛和眼睛被城市灯光点亮，睫毛下的瞳孔不复以往的深邃，倒有些迷离。
车开到了临近的停车场，宋清淮没让代驾开进去，一波身份验证下来的时间足够他们走到家里，还不如自己走，正好他也想醒醒酒。
而许绛是纯粹的无所谓，她不清楚身份验证要多久，但散步走回去也不错。
晚风刚刚好，不徐不燥。
小区里的桂花已经星星点点地开了，许绛总是感觉有香气萦绕在四周，没忍住伸手闻了闻袖子。
“小心!”
宋清淮忙拉了她一把，她低头，高跟鞋已然陷进小区下水口的缝隙里。
她站稳后拔了拔，没拔出来，有些尴尬地和他对视了一眼，又快速低下头，继续尝试拔出来。
“你别弄了。”
宋清淮拉着她，叹了口气，慢慢蹲下来，小区的这个漏水缝专门设置在人行道旁侧，防止台风天暴雨城市内涝，可以快速下水。
是担心来台风才会开的下水口，怕行人误踩，漏水口两侧还用明黄颜料留了“小心井口”的白。
但这显然没拦住许总的高跟鞋。
他仔细看着鞋，许绛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只能撩了撩头发，想自己不如消失在地球上算了。
因为她折腾这两下，柔软的脚面已经被勒出一小道红痕，有点火辣辣的，她站久了，没忍住咬了咬嘴唇问：“拔得出来吗？”
“有点难。”
“锯掉下面的行不行？”
“行，但先等等，我让物业管家来处理。”
她点点头：“好。”
脱了鞋，她环视左右，瞄到边上的长椅，看他：“宋清淮，我想去那边坐会。”
宋清淮被这一下弄得酒也醒了不少，他嗯了声，将她扶到长椅边。
这是小区里比较靠外的部分，管家来的没那么快，倒是有只扫地机器人先过来了，显示屏上跳出笑脸，非要给她唱歌。
许绛听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小提琴乐声，觉得这个歌唱一下也不是不行。
“宋清淮。”
“嗯？”
他的声音混在晚风里很轻，也可能是因为喝了酒，本就低的嗓音还有点沙哑。
许绛沉默两秒，扫了眼他的嘴唇，嘴色殷红，似乎还带着水光。
“你酒醒了吗？”
“我没喝那么多。”
“那你帮我猜猜小提琴是从哪来的？”
他用手机操作临近的机器人送药，下完指令后回忆着回答：“……最近小区里新搬来一个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