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许绛连忙摁灭屏幕，收好手机，撑着购物车推手站直起来：“那个……我们还是先去买单吧，他们在书店等我们。”
宋清淮皱了皱眉：“先去书店了？”
“嗯。”
许绛偏开头看着前面，没看他，暗暗在心里祈祷不要再追问。
所幸宋清淮只是这么一问。
既然知道去处就不用担心两人走丢，也不用去广播处寻找，他隔着布料敲了敲屏幕，将卡在口袋边的手机又塞回了去。
许绛心虚，没敢和他再搭话，随手又从左边取了两包果冻下来放在车里，装作一派忙碌的样子。
本就是快要结账才想起问另外两个人去哪，推着车没走多远，眼前就出现了数条略显拥堵的队伍。
她嘴角抽了抽，忘了周末的人流量往往比较大。
结账处自动分流成了人工通道和自助通道，她看了眼前面人潮里不在少数的老人家和中年人，扯了扯他的衣袖：
“……宋清淮，我们还是走那边吧，那个机器看上去就很好玩。”
宋清淮本来想拿瓶口香糖，他的右手都伸了一半，感受到拉力，低头瞥了她眼。
对方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什么问题，他收回视线，嗯了声，继续刚才的动作。
口香糖放进购物车里，塑料罐在铁底上滚落，发出声响。
买完单，两人把东西分成两车，依着沈檬的提醒在程序里设置“送货上门”，许绛还从中抽了可乐包糖，打算边走边吃。
超市在商场二楼，书店在四楼，他们找到扶梯上楼，他回忆着导航里标识的位置：
“顺着楼梯上去出口右转就是。”
许绛神不守舍地站在他边上，隔了会才嗯了声算作回应。
宋清淮垂眼，不着痕迹地看了她，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左手边的某家店面，眼神专注，微微抿着唇，手上的包装袋拆开又没吃，一副很入迷的样子。
他抿了抿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商场中间做了多个“镂空”设计，从上到下打通，他们二楼往三楼去楼梯的上，可以看见三楼一排排亮着的门店。
是一家联名奶茶店，门口的荧光屏发着光，店面两边贴着引人注意的海报。
等鞋子踏上三楼的地板，本来要往右走，许绛站定没动，他也没动。
“你要喝饮料？”
她扭头和他对视，很轻地嗯了声，又道：“给你带杯？”
奶茶店门口的人不多，她给沈檬发完信息，扫完了码，自己点好单，举着手机递给他问：“你要什么？”
宋清淮本想说不用了，低头见屏幕上亮着张贝尔湖蓝的奶盖，他默了两秒，诚实地上手按了加号，选了糖分和温度，又加了点小料。
许绛拿回手机，熟练地下了单。
人不多，位置倒是三三两两被闲聊的人坐满了，两人索性站在店外靠近透明围栏的地方等。
有些临时的工作需要他处理，手机随着新信息的进入时不时震动一下，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
他似乎没有设置音效的习惯，键盘也不响，许绛只能听见一下下的震动声，到了后面他索性连震动音量都调低了，专心处理起工作来。
许绛那倒是很安静，她学着他低头看着屏幕，刷新了几下，也没见新信息进来。
借着望向店口叫号牌，她的视线时不时蜻蜓点水般略过他身上，宋清淮微抿着唇，神情专注。
又看了两眼，怕太过明显被发现，许绛低头刷新界面，看看内部论坛，刷刷朋友圈。
有新信息进来。
她兴致勃勃点开，呆了下，有些哑然，侧目瞥了他眼，逐字逐句阅读信息，小心翼翼问：“我不是在你边上吗？”
“……不好意思，我忘了。”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
刚才许绛给沈檬发信息问了他们要点什么，现在两人带了四杯饮品步行前往四楼书店，大老远就见沈檬在门口冲他们招了招手：“这里。”
“我哥在里面E区，你们要什么书自己看看，我逛够了，就不进去了。”
沈檬说着，施施然坐在书店门口的长椅上，背后是内里展示柜的灯光。
许绛看着展示柜，没有找到特别感兴趣的，于是接道：“那我也不进去了，想喝饮料，你那杯先放我这吗？”
她提了提右手的袋子，奶茶店只有一次性最多装两杯的袋子，沈家兄妹的两杯自然装在一起，那袋他提着，她手上这袋装着他们两人的。
“这是你们的，”宋清淮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沈檬，又点头示意：“我的那杯放你那。”
“好。”
许绛点点头，靠着沈檬坐下，目送他进了书店才一管子插开圆形透明杯盖，吸溜一口。
她正回味着许久没喝的奶茶，沈檬靠近轻轻碰了碰她的肩，眨了眨眼：“你们还真逛了快一小时。”
许绛一愣，呆呆反问道：“有吗？”
“有啊，”沈檬肯定，又撇了撇嘴道，“你不知道沈白鹞的那些书有多无聊，E区全是那种艺术类的人物传记，我看得郁闷死了，他还非要拉着我陶冶情操。”
许绛没听进去多少，满脑子都是“逛了有一个小时”吗？
沈檬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回神啦，不信你自己看一眼时间。”
她半信半疑地打开手机，沈檬在边上补充：“你看我几点给你发的信息，我还记得我出发找我哥是十一点十几的事。”
好像确实逛了那么久。
见许绛回魂看她，她重申：“看吧，你们确实逛了挺久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说沈白鹞的那些书无聊了，走来走去都没找到喜欢的。”
说是这样说，她沉吟几秒，想是想到什么，一拍掌，补充： “不过，有的书题材挺新颖。”
“这批上新书籍里有本调香师人物传，笔者是个挺有名的作家，叫什么……瑞，我记不清，随书还附赠一小页香料，一共十二份，代表着全书十二位调香师的成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