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占完一排扫过去收着牌，已然没了刚开始的兴致，放在桌面的手机边震动边响，两人都瞟了眼，是许绛的手机，她捞到手里打开。
是一条诈骗短信。
许绛怏怏灭了屏幕，翻了个白眼，咬了咬唇。
“怎么了？”
“没什么，一条诈骗短信，还是伪装成柯江冉发的，我看上去很傻吗？”
她撇了撇嘴道：“柯江冉的语气哪里会这么恭敬，还万望海涵，他上次还建议我不要去参加团建呢，这事比邻居大半夜上门还诡异。”
柯江冉是礼貌，但他不完全礼貌，尤其是一些已经敲定好的事情，他让步了，又没完全让步，具体可以参考她每次周一要求排班少一点都被不软不硬地堵回来。
宋清淮不做评价，他抿了抿唇：“是通过内线发的吗？”
许绛愣了下，又打开瞥了眼，逐渐狐疑起来：“……是，公司的内网没搞好吗？这是个匿名用户。”
“给我看看。”
她将手机递给他，手机交替的时候，碰到了一点点他的皮肤，许绛颤了下，很快缩回手指。
他一目十行阅览过信息，截了几张图，又将手机递回给她：“把截图发给我，我去找负责人。”
许绛本来想说他自己发就可以了，不过手机都已经被他递回来，她也就没说出口，坐下来，打开相册找到那几张截图，她切微信转发给他，找到他的账号，她抿了抿唇，略微侧过身子，用手遮着手机背面。
差点忘了给他设置了置顶。
设置置顶不算什么，硬要搪塞说方便工作也过得去，但许绛就是心虚，这下她倒是松了口气，还好是自己转的。
操作完，许绛将手机严严实实收回口袋里，坐在一侧看着他的动作，宋清淮低头编辑着信息，她无意窥探具体聊天信息，只看着他的刘海发了会呆。
“好了，那边有人在处理，很快会有结果。”
许绛不解：“不过这么低端又拙劣的短信，谁会大费周章用内网发给我呢？有点太蠢了吧。”
“也许不是专发给你的，内部账号没加好友前不会显示号主身份，对方可能是广撒网，网洒得够大，总会捞上来那么一两只。”
“上次的漏网之鱼没全清理，留下了缺口，保留了对方的内网账号使用权，具体是不是这条鱼，得看技术部那边核对。”
“上次的漏网之鱼？”
“嗯，”宋清淮点头，“你昏睡的时候，有内鬼想钻办公室偷文件，他们同时攻击了云端系统，黑掉了监控。”
他垂着眼：“这个缺口，是专门留来看他们下一步动作的，可惜剩下的这个漏网之鱼似乎不怎么聪明。”
许绛瞥了他眼，总感觉他话里有话：“上次收网是谁处理的？”
“我，所以我才说，可惜留了个不太聪明的。”
“没关系，留聪明的风险比较大，还是留这个好。”
他略微锁着眉，像是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微微抿着的唇和拉着的嘴角透露着一丝郁闷，他靠后补充：“不用担心，他的账号处理过，单向发送是正常的，连接无法点击进去，也无法窃取账号资料，只开放了聊天权限，而且会显示是系统失误，正在维修。”
“系统失误不会让对方有所警觉吗？”
“别的公司可能会，我们的内部系统还没更新，服务器水平和绿江差不多，不会有人怀疑的。”
许绛思考了两秒，也跟着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绿江的服务器水平大家有目共睹，时不时闹出点小毛病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如果换作是她发现软件崩了，但部分功能还可以正常使用，她可能也只会骂上两句，然后继续看自己的书。
“等摸清楚他打算干什么就可以收网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着急。”
“他？”
“幕后主使者还不清楚是谁，可能是傅总。”宋清淮淡淡瞥了眼她，垂眸想着，当然也有可能是许绛本人，这个猜测他没说出口，只岔开话题道，“你那个柳青，还要留着吗？”
许绛呆了下，抱着抱枕惊诧地问：“谁？”
宋清淮没看她，专心着收拾好散乱的桌面，不带什么情绪道：“那个实习生。”
“实习生？”
听她话语里满是困惑，宋清淮收拾的动作一顿，扭头抬眼看她，也不说话，默默地和她对视。
许绛喜欢心虚的毛病又犯了，她总感觉自己最近经常心虚，而且是没有理由的心虚，尤其是和他待在一起，时不时就有种“别抓包”了的错觉，她抿了抿唇，缓慢眨了眨眼，问：“我认识吗？”
“……”宋清淮沉默着，和她小心翼翼的眼神相触瞬间，她像是真的无辜，瞳孔里混着清浅的混沌，他闭了闭眼，提醒：“酒会。”
酒会？她细细回想，不是沈檬那次，再往前哪里还有酒会？
等等，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场酒会。
“啊……”
“想起来了？”
许绛飞快眨了眨眼，用手拍了拍额头：“哈，好像是有那么点印象。”
“下面的部门考核他已经通过了，该转正了，就看转到哪个岗。”
宋清淮的意思是问她要不要搞特殊待遇，往高转，许绛听懂了，毕竟是她“见色起意”才有这么回事，按这逻辑，她要搞点特殊待遇也不是不行。
哈了那一下，她只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也不对，支吾着道：“正常转吧，按他的绩效来。”
毕竟虽然机会是原主见色起意给的，可工作是人家自己做的，考核也是人家自己通过的，她不会给他优待，也不会为了自己“未来可能的尴尬”而影响对方的转正。
重点是她说的后面那句。
宋清淮嗯了声，没再说什么，手指编辑着短信。
她抱着抱枕看着他的动作，犹豫着，很小声补了句：“我是正经人。”
“真的。”
她知道自己在这情景说这话没多少信服力，但她还是想说。
宋清淮的动作顿了下，也不知道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