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衿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怕宋清淮突然回头看他,他闷声低着头,不再四处张望。
记忆飞快倒带,他静静思索着那些异常,以旁观者的身份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好像是有点多余哈。
他在这边裂开,那边宋清淮和许绛说着话,猝不及防被她戳了戳。
“嗯?”
“宋清淮,医生怎么突然安静了?”她眨着眼睛,迷蒙的水雾弥漫,咬着下唇,连着问,“他是不是病了?我们要送他去医院吗?”
宋清淮垂眸抓住她还在戳自己的手腕,回头见黎衿毫无生气,轻描淡写:“不管他。”
被掣肘了,许绛一顿,困惑地垂眼,不高兴起来:“你抓我的手做什么?我的手不能吃的。”
他即将说出口的话语被她的疑问问得一滞,几秒后边松开手边无奈道:“别戳我。”
她歪了歪头,很无辜:“……我有吗?”
“有。”
“喔,那好吧,我替我的手道歉。”
她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右手,用的劲不算很大,但她的皮肤白,宋清淮一下没看住,给她拉开左手的时候右手已经有些微微泛红。
“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抬眼望过去的时候许绛还是呆呆的,她眨了眨水雾的眸子,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事了,心虚地抿唇,吸了吸鼻子小声道:“责任到位。”
“许绛,你还记得自己刚刚在跟我聊什么吗?”
转了转眼睛,她使了劲也没能趁他不注意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只能老实思索着试探道:“聊彩灯全都亮起来会怎么样?”
“不是这个,这是昨天我们讨论的。”
“刚刚没说吗?”
她说得很可怜,宋清淮抓着她的手倒是没松,斩钉截铁道:“没说。”
“那……可乐淋在烤翅上会怎么样?”
他沉默几秒才开口:“原来你刚刚盯着烤翅是在想这个。”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有些失措地左右瞄了瞄,见盘子上烤翅只剩骨架放松下来,掩饰道:“我可没说这个。”
她说自己没说的时候眼睛还不自觉乱瞟,演技十分拙劣。
“我们刚刚在说你的事。”
“是……是吗?什么事啊。”
“说你在朋友圈四处出没的事。”
他指的是许绛最近闲下来就活跃很多,时常在沈檬的朋友圈下评论。
“有吗?”许绛倒是心虚地笑笑,移开视线,小声嘀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碰见他。”
闻言,宋清淮一怔,抬眼去看她的表情,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他微垂着眼,低低抿唇,原本只是信口胡编了个事情来试她神智清不清醒,这会倒是没什么心情继续聊下去了。
“你怎么又把手松开了?”
许绛看着自己被他放回腿上的手,微微皱着眉,抬眼看他,眼里写满不解和困惑。
手掌还带有余温,他错开眼,侧身垂眸,屈着指节,指尖压下去一点掌心的肉,他敲了敲桌面:
“没什么……冰块都是什么冻的?冰箱里的威士忌、果酒、还是鸡尾酒?”
许绛喔了声,感觉怪怪的,哪哪都不得劲,她小小声:“我记不清了嗳,我明明记得不是酒的,应该没记错才是。”
“拿的哪里的饮品,还记得起来吗?”
“不记得了。”
“都是什么颜色的?”
许绛一顿,没回答他,而是先怔怔念了句:“宋清淮?”
他冷淡:“嗯?”
她鼓了鼓脸,微微蹙着眉盯着他:“你打算改行做刑侦吗?”
他动作一顿,有些意料之外地瞥了她眼,刚想问自己很凶吗,就听她垂头丧气喃喃道:“那能不能帮我找我丢掉的半边耳机啊。”
“耳机好贵的,丢了一只,我的人生完整不起来了,很可怜的。”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方向,他顿了顿,没忍住问:“你的人生……靠一只耳机完整?”
她撇嘴:“不可以吗?我这条命比苦瓜还苦,什么都没有,你还不许我从耳机上面找补,怎么这样啊……”
她自顾自叭叭说了一串,皱着眉头越说嘴角越低,根本没给他插嘴的机会,末了还自己总结:“我好可怜。”
宋清淮垂眼扫了眼她的发顶,将自己的玻璃杯往桌子中央推了推,侧身弯腰,温声打断她在草地上用竹签画圈圈的行为:“好了,现在我们去找耳机,这样可以吗?”
“嗯?”
晚风里烧烤香气淡了很多,许绛蹲在地上好一阵没说话,也不搭理他,他半蹲在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
“……没什么。”
说是没什么,她的嗓音里还带着一点鼻音,很细微,但他听她说话听多了,听得出来那里面的气音。
他拍着她肩的动作一僵,过往坐在针锋相对的会议室内,谈判时和人唇枪舌战,他的心跳都不至于这么明显地漏了一拍。
“别哭啊。”
“……我没,我就是被烟熏的。”
他有些手足无措,从口袋里摸了包纸手帕,抽出一张,塞到她的手心里。
她勾了他的手,哑然:“我真没哭。”
“嗯,我知道,你是刚刚烧烤吃多了嗓子哑,”他被她勾那一下停顿稍稍,在餐布的遮挡下晃了晃她的手,“要不要喝点水?”
“桌子上哪有水啊?”
“我去屋子里给你倒,然后给你找耳机,好不好?”
“不好,我要跟着你去,要不然我会走丢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轻,许绛说自己没哭,也确实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滴了两滴眼泪。
她本来也没想哭,被他一安慰情绪反倒失控,许绛蹲了会,缓过来觉得有点丢脸,用力攥了下他的手指。
“嗯?”
许绛小声:“他们几个在干嘛?”
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