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燃起来了，片片黑烟遮天蔽日，不但送来一股毛发烧焦的焦臭味，也送来一股淡淡的焦香味。
烈阳军们没有离开，他们只是站在火边静静地看着火焰肆意地腾飞而又坠落，他们在等待，等待火焰烧尽后收集余下的骨灰，这可是肥田的好材料。
慕照雪只是站在远处山坡上看着这一切，他还是一身白衣，可那眼神分明透露出一股子从心中蔓延开来的疲惫。
这三天里，他做了能做的任何事，他曾向印象中繁华的勾吴城借粮，但当他看见瘦骨嶙峋的的百姓时，借粮的话语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他也向不久前经过的繁华的零陵城借粮，可那是前线血战的战场，虽三年未有魔族进犯，但粮是万万借不得的，他这三天求助自己的师父，跑遍了万水千山，可结果却是车水杯新，人太多了，粮食太少了，他借不到粮食。
他救不了这个村子的任何人，当他意识到这件事时，无力感如毒蛇一般噬咬着他的心，他能拔剑阻止烈阳军屠村，但他无法阻止父母带着眼泪用毒药杀掉自己的孩子，他能进山打猎，但山中与人结盟的妖族却不会允许人族猎杀太多动物，他能一封书信免去这个村子的欠粮，但却不能免去他们的饥饿。
慕照雪意识到，他太弱小了。
“师父，您说为什么会这样。”他低着头，发丝垂落遮住了他的脸，但那仿佛从牙缝中挤出的话语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慕照雪很愤怒，毫无疑问，但是却又毫无意义，他愤怒于自己的无力，可是世界就是这样子的，无力的人没有资格改变任何事物，世界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愤怒而改变。
“人太多了，仅此而已。”萧笑尘眺望着远处的尸体堆，嗅着空气中烧烤的味道，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自己徒弟的疑惑。
“那么多出来的人就算是想活下来都是错吗？”
慕照雪的问题很尖锐，因为为了活着本身就不是错，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让他们活下来就要消耗粮食，他们吃了粮食前线就会饿肚子，前线饿肚子战斗力下降之后，死的就不仅仅是几千几万人了。魔族凶狠，一旦破关必定是大屠杀，到时候威胁的就是人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