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所以你是被人指使的?是你喜欢的姑娘让你掳走徐仪书再杀了她的。”
男人却不继续回答她了:“小猎物,别想着套我的话了。”
“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说我在收割完这个女人之前你的那位沈大人会不会来救你呢。”
“若是他不来,你就跟着我吧。”
祝青禾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大哥您说笑了,您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也是啊,”男人又是惋惜摇头,“那还是一起杀了吧,说起来,你长得可比这女人漂亮多了,想必脸皮剥下来也会很美吧。”
祝青禾只觉得浑身僵硬,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和恐惧犹如附骨之疽时刻折磨着她的神经,她的手腕因为挣扎被粗糙的麻绳磨出道道血痕。
男人举起了那把小刀,祝青禾觉得呼吸困难:“等等——不要——”
男人却再没理她,刀锋埋入白皙细腻的肌肤,石台上的人被痛醒,徐仪书看清眼前那张狰狞的面具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啊——救命啊——”
祝青禾死死闭上了眼,她恨不得狠狠捂上自己的耳朵,这样就听不到那绝望尖利的求救声了。
徐仪书拼命挣扎着,可是她一个姑娘怎么能和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相提并论呢,她的嗓子都喊哑了,还能没能躲开。
她哆嗦开口乞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家里有很多钱的,我让我父母把钱都给你好不好,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了呜呜呜呜呜——”
男人语调平静:“有钱了不起吗?有钱你就可以随便践踏别人的心血和性命吗?”
徐仪书要疯了,她崩溃哭喊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没有啊——”
“七月初十,竹石学堂,你做了什么?”
徐仪书愣住了,良久她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祝青禾看到她的脸色像死尸般灰败,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悔恨。
“你是那个小书生的……?”
“没错,我是为他来找你。”那张染着血的刀锋重新贴上她的脸颊,“徐大小姐应是已经忘记了吧,毕竟对于你来说,一个穷酸书生的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徐仪书泪水淌了满脸,拼命摇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会死啊——”
“是啊,”男人语调森凉,“那日风卷轿帘,那个小书生不过是偶然望了你一眼,或许是他没见过世面,实在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多看了一会,你便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怎么能忍受如此无礼的窥探,于是你叫自己的侍卫把他打了一顿,将他活活打死。”
徐仪书已是泣不成声:“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会死的,我真的不知道的。”
“没关系的,”男人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待我剥下你这张脸皮,予他一起下葬,也算是还清了你的罪孽。”
徐仪书彻底绝望了,她知道,今天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在死亡面前,她终于意识到,无论她家里有多富贵,周围人对她如何献媚殷勤,在这孤立无援的时刻,所有的一切,她曾经无比珍视,并以此为傲的东西,都不能帮助她。
她在剧烈的疼痛中脑袋拼命转向一边,她看到凳子上绑着一个姑娘,那姑娘她见过,她闭着眼睛满脸泪水,身子剧烈发颤,素雅的衣裙在烛光下竟然显示出一种圣洁的味道。
她在魔鬼的屠刀下,看到了唯一的一抹光明和希冀,她拼命的伸出手,喉咙处逸出破碎的呼喊:“救……救我——”
祝青禾听到了那声呼救,她的睫毛上沾着泪渍睁开眼,看到那屠刀下柔弱无依的姑娘宛如一只被送上祭台的洁白羔羊,那双曾经骄横跋扈的眼眸中全是恐惧和绝望,她在向她求救。
祝青禾发狠般的用脚蹭着地面,可是身上的绳子越来越紧,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加意识到自己的无用。
她绝望的嚎啕大哭,怎么办?她救不了她,怎么办?有没有人来救救她?
鲜血一滴滴的滴到地上,蔓延开一小片暗红的血泊,石台上的人已经不再挣扎,男人扔掉手里带血的刀,满意的捻着手里的东西。
“啊——还很完整呢,真是一件艺术品,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感慨完之后,他看向木椅上一动不动的人,语气疑惑:“怎么不喊了?刚才不是喊得很起劲吗?该不会是嗓子哑了吧。”
他走到祝青禾面前,伸出手要抚上她的脸,被她厌恶的躲了过去:“滚开——别碰我——”
她嗓音沙哑却带着狠厉,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男人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厌恶我?你凭什么厌恶我?”男人忽然发狂般的大吼。
“她罪有应得,仗着自己家中富贵便为所欲为,多少无辜的人被她害死。”
“就算如此,你就有权利杀死她吗?”祝青禾看着他,“你为何不去报官?”
“报官?呵呵哈哈哈——”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一般,“你知道徐家有多有钱吗?他们家随随便便向官府送一箱银子,什么事情就可以全都当做没发生一样。”
祝青禾摇头:“至少沈大人不会。”
男人语气不屑:“他只是个捕头,最后审案根本轮不到他。就算他是好的,那其他人呢,你又如何替他们担保。”
“因为对官府的不信任,所以你就自己动手?”祝青禾问道。
“有什么问题?”男人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脸上的面具沾了飞溅的血迹,带着野兽般狰狞邪恶的气息。
“既然天道不公,那我便越俎代庖,替这世间公道正义实施审判。”
“你简直是个疯子。”祝青禾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