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可怜。
……但是真的很顽皮!
任鉴温凑上前去,低头拿纸巾的时候,感觉有东西蹭到她下巴。像羽毛在挠似的,痒痒的。
她奇怪地一瞥。
发现是他头顶翘起的一撮呆毛。
呼吸声滞了半秒。
一下子,心紧得像根琴弦。
偏过头去,她抽出洁白纸巾,假装若无其事地擦拭着妮妮沾湿的羽翼。
心早就慌了。
于是干脆放空自己,才能让脸上升腾的温度慢慢慢慢地冷却下去。
手上来回擦拭的动作进行了几个循环,身旁的年轻人蓦地开口:“偶尔觉得所有小生物能顺利长大,都是极其幸运的一件事情。”
他语气及其温柔,是她从未听过的那种。
下意识地去看说话的人。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人的眼睫毛又长又密,像是一把小扇子似的,漂亮的不像话。
但是,对任何美好来说,形容词一定是匮乏的、难以贴切的。
任鉴温看得一时有些呆了,迟了好几秒,才点头赞同,说:“是啊。”
而诞生更是一桩奇迹。
她蹲在一旁,单手撑着下巴想。
又过了会儿,任鉴温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回到那撮呆毛上。
……真的很难不注意到它。
犹豫了半晌,她还是决定好意提醒:“你有一撮呆毛。”
只是他表情茫然,一声名为不解的“嗯”从他喉间溢出。
任鉴温便解释:“就是,你有一撮头发翘起来了。”说完,她指了指头顶。
听她这么说后,年轻人只是无所谓地“哦”了声,并没有其他反应,也没实施任何动作。
于是,任鉴温又问:“你要不要把它压下去?”
结果他来了句:“我又看不到它在哪。”
“哦……”
这意思是算了?
他不介意的话,她更无所谓了。
毕竟与她无关。
任鉴温垂下眼帘,低头看地上铺着的青石板。这样的材质泛着陈旧、古老的气息,但裂缝处却也生长出一丛丛、一片片青葱苔藓。
一时说不好到底是死气沉沉还是生机勃勃。
她正出神想着虚无缥缈的心事,他却突然出声,喊她:“喂,假面骑士。”
欸?
但是。
……请不要这么喊她了。
怪羞耻的。
这五个字,如果能去掉后面四个,那她就谢天谢地感恩戴德啦。
虽然有点抗拒,但她却又下意识地抬头,寻觅他的视线。几乎是反射性的。
就像被安装了程序一般,他下达指令,而她给出设定的反应。
这一切好像都很符合常理。
只见年轻人目光灼灼,盯着她,像是怎么都不放过的意思,“我说——”
“既然你这么有爱心,难道不可以帮助我一下吗?”
任鉴温神情一滞。
别过头去。
假装认真的擦拭着妮妮的身子,但动作早已失去了真诚。
只是应付罢了。
比当红小花演戏还做作,还假。
她“啊”了声,装傻,眼神飘忽,有些不自然,并轻声嘀咕着:“你又没什么需要人帮……”
话说到一半。
他嘴唇一掀,将她的声音拦路截断:“请你富有爱心地帮我压一下那撮头发吧。”
任鉴温:“……”
她真的不喜欢……
不喜欢“富有爱心”这四个字!
良久一段时间里,她既没有说“好”,也没有摇头。
反馈对她来说,似乎成了极度困难的一件事情。
谁也不说话。
沉默像是赤道的空气。
将人笼罩,但又憋闷。
“你放心,我两小时前从健身房回来时洗过澡也洗过头。”
任鉴温:“……”
……这又不是重点。
如果她真有洁癖,一定会在接触前仔仔细细喷一遍酒精。
虽然但是。
好吧。
眼睛猛地一闭,又迅速睁开。
纠结花费时间冗长,但真要下定决心,全凭一时冲动,也许一秒钟都谈不上。
很短暂的时间里,她彻底将萦绕在心头的诸多顾虑释放。
于是整个人也变得自由。
撇了撇嘴,女生最终应下:“……我知道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后,她半抬着手,向靠近他的方位移动。
白皙指尖离那撮黑色发丝越来越近。
然后——
轻轻地。
按下去。
是意料之中的触感。
刚刚抵着她下巴时类似的感受重现于她的指腹。
他的头发不算很短,蓬松且柔软。
不过分粗硬也不会让人觉得细软,一切都是正正好的样子。
而且很茂密。
是很多人会羡慕的发量。
她也有点儿羡慕。
任鉴温又戳了两下,那撮头发却很不听话,又翘了起来。
不知道该说它是坚韧好还是顽固好。
期间,她用余光静悄悄地观察着年轻人的举动。
此刻轮到他陷入“被动”状态了,除非他头顶也长了眼睛。
他格外安分。
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用类似发呆的目光,凝在妮妮身上。
偶尔他会闭上眼睛,大概持续好几秒钟才睁开。
任鉴温又摁了两下,这次按压持续的时间更长。
收手的时候,呆毛又顽强地反弹。
任鉴温几乎快要泄气。
这时,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年轻人下巴稍一偏转,嘴角笑容如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