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断,从剑尖到剑身,再到剑柄。 咔咔咔咔咔咔…… 云澈手掌所至,碎刃崩飞。随着剑柄也完全碎灭,云澈鹰钩般的五指已抓在了陨阳剑主的手腕上,“砰”的一声闷响,陨阳剑主的衣袖崩成碎屑,他的眼瞳也猛然失色。 “你真的以为自己配当我的对手?” 他的耳边,传来云澈的低吟,每一个字,都是最冰冷不屑的嘲讽。 面对云澈爆发的实力,他和暝鹏老祖,两大十级神王竟如此的卑微不堪,回想先前的言语……那竟是他们这一生说过的最滑稽不堪,最羞耻无知的笑话。 陨阳剑碎,粉碎的亦是他秉承一生的信念,随着云澈五指的张开,他的身体如一断朽木般向后倒去,重坠在地,双目看着昏暗的苍穹,却是一片空洞,毫无色彩。 直到死,他都不知道云澈是谁,又为何如此恶毒狠绝。 云澈一脚踏地。 “轰”的一声爆鸣,陨阳剑主所在的空间直接化作漆黑的齑粉,威震东界域千年,被无数玄者仰望的第一人,就这么被如此轻易、彻底的碾杀,陨阳剑碎,尸骨无存! 云澈说过,他只有一次机会,不臣服,便唯有死! 呼……呼…… 寒昙山脉的气流彻底的乱了,大大小小的风暴混乱的席卷着,那一阵比一阵刺鼻的血腥气息让见惯了死亡的玄者都全身瑟缩,胸腔翻江倒海。 东方寒薇拼尽了所有的意志,才勉强没有昏厥过去,但她的脸上却是惨白的看不到一丁点的血色。 她年纪虽小,但身为东寒公主,她亲眼目睹过很多次的死亡,但,她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死亡……明明可以轻易诛杀,却撕其双翼,再摧毁其躯,让血雨淋山;明明已死,却毁其尸身,连一丝骨屑都不予留下。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是享受这种残虐暴凌的……魔鬼吗! 两大十级神王被一人碾杀,本该惊世骇俗,撼声连天,但,弥漫在寒昙山脉,呈现在所有人脸上的,唯有恐惧和颤栗……暝鹏老祖和陨阳剑主的死,绝不仅仅是他们两人的噩梦,而是所有在场,亲眼目睹一切之人的噩梦。 这一刻,他们都隐约看到,一股无比森然可怕的阴影,黑压压的覆在了东界域的苍穹之上。 在被染成浓血色的寒昙峰顶,云澈缓缓转身,在他目光扫过的那一刹那,八大宗主、太长老如被毒刃刺魂,身体全部一抖。 噗通! 暝枭猛的跪地,双膝砸地的力度之大,几乎要撞碎膝盖,他的头颅也重重砸地,整个上身完全贴在了铺满他老祖之血的土地上:“暝鹏一族,愿誓死追随尊上,从今日开始,尊上之命,便是我暝鹏一族的天谕!” 他的姿态卑微到不能再卑微,将自己的尊严当着众人之面主动抛到了云澈的脚底,他的声音微微发抖,却字字震耳,唯恐云澈无法听清。 豺狼面对虎豹尚有一搏之心,但蝼蚁面对凶神……抗争?那只是最无谓,最愚蠢的笑话。WWw.óΠъ.oя 何况还是如此凶戾残忍的凶神。 本就意志濒临崩溃的众神王在暝枭的起头之下,信念终于全线崩塌,他们全部跪地俯身,在颤抖和瑟缩中喊着他们从未说过,也做梦都未曾想过会出自自己之口的臣服乞语…… 寒昙山脉,人影、玄舟都是那么的安静,今日,他们眼睁睁的看到了两个十级神王的临世,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转瞬破灭。 天空黑云涌动,东界域变天了,彻彻底底的变天了。 八大神王,像是八只被刺破胆,打断腿的豺狗匍匐在云澈身前,没有云澈的言语,他们别说起身,连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纵是以往面对大界王亲临,他们也没有如此卑微过……因为至少,作为东墟界的主宰和规则制定者,大界王不会毫无缘由的忽然将他们残忍虐杀。 云澈漠然看到他们,没有丝毫快意、得意之色,他低声道:“记住,你们的忠诚,只有一次!” “从今日开始,你们谁若有丁点的忤逆和异心……你们会知道下场。” 他的音调未变,亦没有任何的气息释放,但最后一句话落下时,所有人心里像是忽然被种下了一头恶魔,一种无声的恐惧从他的灵魂深处直蔓全身。 他并非只是在单纯的威慑……如今的他,最恨的便是背叛。 暝枭本就极尽卑贱的身姿生生又低了一分,诚惶诚恐的道:“尊上饶命之恩,暝枭永世不敢忘,更不敢有任何异心,今后敢触犯尊上者,便是我暝鹏一族的死敌。如……如有违背,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