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魔女全部被彻底触怒,她们的黑暗威压无声铺开,长发尽皆飘起。 池妩仸严令不得伤害云澈,但这个命令也的确只包含云澈,从未提及过千叶影儿。 被如此踏破底线,她们的心胸涵养哪怕再高,也已不可容忍。五息一到,若千叶影儿依旧不肯交出,她们定会决然出手。 一触即发之际,云澈忽然淡淡出声:“千影,把玄影石交给她。” 他的出言,顿时引走了魔女的目光和注意力,紧张的氛围也为之一缓。 千叶影儿毫无动作,冷声道:“她们若是规规矩矩的的求我,给了也就给了。但这几个连自己位置都没摆清的所谓魔女……” “交给她!”云澈都未容她把话说完,同样的三个字,比刚才生硬了数分。 千叶影儿动了动眉梢,没有再说下去,然后在众魔女微现愕然的目光中拿出一枚普通的玄影石,手指一弹,丢向了魔女蝉衣。 蝉衣伸手接过,灵觉一扫,然后“砰”的一声,玄影石在她手中粉碎,然后化作黑暗烟尘,完全消失于世间。 众魔女的气息开始收回,她们的目光也都不约而同的深深看了云澈一眼。 虽身在北域劫魂界,但梵帝神女之名,对她们而言也是如雷贯耳。在东神域,她有着几乎不啻王界神帝的实力与地位,未来更是已定的梵天神帝。 而其“神女”之名,在某种意义上甚至要高于神帝。因为神帝十数,但“神女”,却是唯一。 她哪怕废了,也依然有傲视魔女的资格。脾性之烈,亦同传闻。 但,她在云澈面前,竟是如此“听话”!? 在劫魂界的底盘,面对六大魔女的共同施压,她傲慢以对。而云澈只是简单两句话……她就这么交出来了? 魔女对于梵帝神女的了解,大部分是来自于魔后。而魔后池妩仸对她们所描述的梵帝神女,有一个特征便是视天下男子如刍狗。 但眼前之人,在这一点上却毫不相符。 “只此一颗。”云澈道:“而且我从未看过,更没有给任何其他人看过,你大可宽心。” 这枚玄影石中的玄影,他的确从未看过。至于刻印之前的真影……另当别论。 “宽心?”第三魔女夜璃缓步向前。在场六魔女以她为首,事关魔女尊严荣辱,她也必须当先出面:“云澈,我可以信你之言。但此辱,岂是单纯归还玄影石便可化解!若此事发生于你身边的女人之身,你可能宽心!?” 话音落下时,她的脚步也停止了前移,漆黑的迷雾之下,她的眼眸出现了连续的轻微颤动。 灵压……无关修为与气息,一种源自于层面的无形压制。 身为魔女,在北神域之中,正面相对时能让她们真正感受到灵压的人,也唯有阎魔、焚月、劫魂三神帝。 但,每次面对云澈的目光,都会有一种直覆灵魂的压迫感。就如臣子,面对天降的帝王,那种不受控制,由魂底油然滋生的压抑与敬畏。 与之靠近,才寥寥几步之遥,这种压迫感便强烈了数倍。 魔女临近之时,心念可以随时相连。有此感者,并不只是她一人。 众魔女对千叶影儿都是凌然冷眉。但每次面对云澈,气势上都会瞬间弱上数分……这绝非只是因为魔后的嘱咐。 “对!”玉舞愤愤的道:“你们的秘密被发现,是你们自己不小心,和蝉衣有什么关系!她从来没有做任何为难你们的事,还帮过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做那么过分的事!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 “呵。”千叶影儿报以冷笑。 “这件事,还是等主人回来之后再说吧。”一直沉默的蓝蜓开口,绵软的言语无形缓和着气氛:“主人最重我们的荣辱,不会释下此事。她既邀梵帝神女前来,定然已有成竹。” “不。”青萤却是摇头,目光转冷:“这等我们能力范围内的事,又岂能劳烦主人。而且……” 她声音低了几分,似是传音,却也毫不介意云澈和千叶影儿听到:“主人还未出面,应该就是要我们自行解决此事。毕竟,主人真正邀的,只有云澈。至于这个梵帝神女……便是我们的事了。” 青萤的话,让众魔女顿时眼神微动。 “哦?”千叶影儿似笑非笑,眼波逐渐朦胧,唇间的声音亦变得慵然散漫起来:“那你们准备如何呢?” “这要看你了。”夜璃寒声道:“给一个能让我们无话可说的交代。否则……你怕是无法完整的走出这魂罗天!” “哈哈哈哈!”千叶影儿狂笑出声,她手臂一掠,金发舞空,点点黑色的星辰在她的指尖瞬间凝聚:“我这一生害过、阴过、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但还从未有人能从我身上讨回半分!”① “凭你们区区几个魔女,也配?!” 如果,他们彼此互给台阶,以魔后亲邀为契机,这件事或许真的可以平和揭过。 但千叶影儿什么人物?她哪怕全废,那早已深深印在骨子的神女之姿,也绝不会容许她向任何人俯首半分。② 她这番话,毫无疑问彻底激起众魔女之怒。就连性情最为温婉的蓝蜓眼神也变得冷凛了几分。 “你们说的没错,这件事,的确是我们有愧。” 一个冷淡的声音,生生阻下了众魔女的发作。因为说出此话的人,赫然是云澈。 在她们皆显愕然的视线中,云澈继续道:“当年,我们两人逃至北神域,未曾想在一处中位界域遇到魔女,被识出身份。” “我们两人,都是刚刚经历劫难后苟活下来的野鬼,不会相信任何人,更不能被任何人所制。所以,出于自保,我们对南凰蝉衣用了卑劣的手段。” 云澈目光抬起,直视魔女蝉衣:“今日至此,是为了与你们劫魂界协力合作,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