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天枭依旧呆看着上空,在被吞噬了所有明光的世界里,他的脸色却是一片骇人的惨白。 “你们所妄图的挣扎,在我这里,从头至尾,都不过是卑怜的笑话。” 云澈的言语,在那足以灭尽一切的魔威下,显得无比的刺心锥魂。阎天枭的头颅艰难转回,却是死死抓紧手中阎魔枪:“我阎魔子孙,纵死不屈!想夺我阎魔……先踏过本王的尸体!” “夺你阎魔?”云澈一声轻蔑的冷笑:“阎天枭,你不但天真,似乎耳朵也不太好使,你的三位祖宗要的是你们尊我为主,何曾说过要夺你阎魔!” “……”阎天枭微微一愣:“你什么意思?” “呵!”云澈目光俯视,字字震魂:“我要的,是北域之帝,而非区区阎魔之帝!” 阎天枭:“……!?” “阎魔依旧是阎魔,你阎帝依旧是阎帝。但在你们之上,北神域的黑暗之上,我为主宰!” 云澈缓缓放下一只擎空的手臂,掌心指向阎天枭:“现在,告诉我,你是准备拥立必将改变北神域命运的黑暗之主,还是让这片阎魔之地……永葬深渊!” 阎天枭呆在那里,所有阎魔之人都呆立当场。 先给予绝境和绝望,再忽然给予莫大的希望和转机……云澈在阎祖身上如此,对阎魔界亦是如此。 选择臣服……阎魔界将不再是当世的最高存在,而是多了一个凌驾于他们之上的人。 这个人让三阎祖甘心为仆,举手抬足间将阎魔界逼入死亡边缘……思及于此,他竟是当真有这样的资格。 而除此之外,阎魔界不会易主,阎魔依旧是阎魔,阎鬼依旧是阎鬼,就连阎帝,也依旧是以前的阎帝。 若真是如此,那为何还要以所有人的死,以阎魔界的覆灭来做完全无谓的抗争。 道道目光集中在了阎天枭的身上,这些目光没有了决然和战意,反而尽是无声的规劝。 “父王……”阎舞低低出声,就连性情最为冷凛固执的她,心理也出现了很明显的松动。 如果,这场抗争可以有哪怕一成的希望,或许,会有半数以上的阎魔中人会选择拼死一战。 但,若只是无谓的死,无谓的灭亡…… 而臣服,得到的是一个远比先前以为的好太多的结果…… 阎天枭胸口起伏,眼眸颤荡,他的世界逐渐没有了声音,唯余自己那无比剧烈的喘息声。 三祖、阎魔渡冥鼎、魔帝传承、可瞬间调动永暗骨海之力、无谓送死的抵抗、阎魔的存与亡…… 终于,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凝眉仰目,声沉似海:“云澈,回答本王一个问题。” “你与魔后,谁是棋子?” 阎天枭问出了一个尖锐到让人屏息的问题。 问询之中,又不乏挑拨。 “呵,好问题。”云澈笑了:“在她的眼中,我是个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棋子。只不过……” 他的手上黑芒一闪,现出一枚残月状漆黑勾玉。 “焚月魔琼玉!”阎天枭猛的向前一步。 焚月沦陷,为劫魂所控。阎天枭一直以为焚月魔琼玉定是落入了魔后池妩仸手中,没想到,竟是在云澈之手。 左侧阎魔渡冥鼎,右侧焚月魔琼玉,不同的幽暗黑芒在云澈的身前无声交融,深深映入每一个人的瞳孔深处。 “如今,阎魔、焚月的命脉皆已在我手中。”云澈的嘴角缓缓的咧起,森然而笑:“你猜……下一个,会是谁呢?” 长久的沉寂,空间冷凝,万灵窒息。 当—— 阎魔枪脱手坠地,铮鸣之音,久震心魂。 最后的坚持终于崩塌。 阎天枭的脸色依旧灰白,但身姿缓缓降下,单膝撞地。 而这一次,他不仅是拜向三阎祖,亦是以阎魔之帝的身份……跪拜在了云澈的俯视之下。 “阎魔之帝阎天枭,愿遵从祖宗之志,拜……云帝为主,倾阎魔之力,拥云帝为北域之帝!” 最后看了一眼天空那依旧弥漫,随时可将阎魔帝域完全葬灭的黑暗之力,他的头颅缓慢俯下:“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他言中带血,但,神帝之言,字字万钧。 何况祖宗在上,阎魔在侧,阎鬼在旁,阎魔帝域万灵皆听的一清二楚。 傲立北神域八十多万年的阎魔界,在今日迎来了命运的巨变。 但,阎魔众人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激烈的反应,因为阎天枭所见所闻所感,他们同样完整承受。 此境之下,他们没有第二个选择。 当三阎祖、阎帝皆向云澈俯首,阎魔界的其他人,也再没有了任何坚持的立场和理由。 以阎魔、阎鬼为首,他们敛起玄气和本就崩散将尽的战意,随着阎天枭屈膝拜下。 随之,永暗魔宫,一直到整个阎魔帝域,万灵尽皆下拜,然后远远仰望着他们的新主……阎帝之上的新主。 云澈凌空视下,冷然一笑,手臂向上轻轻一推。 顿时,弥空阴气一半涌回永暗骨海,另一半则涌向了裂痕无数的阎魔大阵。 轰隆隆…… 漫天惊雷之音中,阎魔大阵的裂痕快速消失,短短十息之后,便已重归完整,而残余的黑暗阴气也全部折返永暗骨海,没有半丝失控溢散。 这般驾驭,完美到让人毛骨悚然。 瘫在地上的阎劫艰涩的抬头,看着跪地而拜的父亲和众阎魔,眼瞳彻底归于死灰之色。 当选择了背叛,他连臣服的资格都已失去。 云澈双臂沉下,一切归于平静,他看着俯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