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起身向寺庙门口的长廊走去。这任务肯定是要做的,但也得先活下去吧,得抓紧时间熟悉环境了。
穿过这被大片樱花树所覆盖的长廊,就是鸡鸣寺的后院了。
与杳无人烟的前院不同,一处精致而典雅的小宅院格外显眼,门口的小胡同虽窄,但过往的人群却熙熙攘攘,到是别有一番洞天。
各式各样衣着的人们拥挤在这小小胡同的门口,男女老少,上至一看就地位非凡的贵人,下至拄着拐杖脸颊灰扑扑的乞丐。
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根扁平且长的签。
这拿着的竹签也是五花八门,有镶着金边的,有看着像玉牌的,还有的只是普通的竹子磨成的。
上面似乎是画着不一样的图案?蹲在长廊下的红裙少女揉了揉眼睛,由于距离太远,她看不真切。
“系统,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啊?太远了我看不见。”此时是正午,烈日当头,桑然抬手在额前创造一小片阴凉,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人群手里的签。
“宿主,我是算命系统,不是千里眼系统。”
“那你算一卦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桑然提溜着圆圆的眼睛,快速接道。
系统冰冷的声音没有再响起,桑然倒是也没有在意。
她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突然目光与一人交汇,此人身着一袭白衣靠在树下,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与周围纷纷攘攘的气氛不同,白衣男子就这么靠在树下,也不知看了她究竟多久。
樱花树下,男子微微侧身靠在灰褐色的树干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睛微闭。
身着一袭月牙白的锦袍的他,青丝如墨,面如冠玉。那樱花树上,时而飘下的粉色花瓣更是衬得他气质斐然。
他的手上没有签,除了一串普通的菩提子念珠再无其他。好似别人所在意的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桑然就这么直勾勾地和他对视了几秒。
又过了几秒她突然猛地起身,双手提起前面长到拖地的裙摆,快步向前走去。
眨眼间就来到了树前,并且一个转身,挤进了这片小小的树荫下。
白衣男子原先看桑然一袭红裙,惹眼却不自知,蹲在那边鬼鬼祟祟还一个人自言自语,便多看了一眼,却也没成想这女子竟如此大胆,直接对视还跑了过来。他眉头微蹙,往旁边侧了侧身。
“这位公子,幸会幸会,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桑然一个转身背靠着樱花树,笑容甜美,侧过头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身边的人。
萧堰微微偏头,看向这个大胆的女子。她全身上下虽没有什么饰品,但本就姣好的容貌实在无须过多的粉饰,肤若凝脂,一头好看的乌发再配一袭红裙属实灵巧又明艳。
此时恰有微风,桑然额前的几缕碎发被风拂过,其余万千青丝,一簪绾起,说不出的灵动。
萧堰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桑然便又开口道:“公子,您可否告知小女子,这里为何围了这么多人?”说罢桑然低头看了眼萧堰手上的那串念珠:“他们又为何都拿着不同的签?”
萧堰收回目光,缓缓拨动了一颗手中的念珠,改为背靠着樱花树。
此处原只是鸡鸣寺后院的一处小宅院,但一年前算命世家的青家隐居一派,出了一名年少有为的算命天才,青淮。
青淮年纪轻轻就将七政四余融会贯通,还搬进了这鸡鸣寺后院的小宅,每周日,不论高低贵贱,所有人都可在一根竹签上绘制所想的图案,最终会有一个人得到算命的机会,也被京城的老百姓称为“中签”。
鸡鸣寺偏僻,鲜少有人来上香请愿。但由于青淮的存在,即使鸡鸣寺前院寂寥无人,后院小宅也总是这般门庭若市。
此事京城中人人皆知,她既然来了这偏僻的鸡鸣寺,又怎会不知?
“他们是来求签算命的。”萧堰说完这话便闭上了眼睛,似是不愿再多说。
桑然背靠着樱花树,倒也没再继续追问。
此情此景之下,她其实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刚才萧堰所言,不过是刚好印证了她的猜想罢了。
“苏公子,您今日拿的这签,似是不一般啊!”一位身着深紫色长衫的男子被人群簇拥着,微挑的眉毛和不自觉勾起的嘴角无不彰显着他的得意。“那是,你也不看看苏公子是谁,岂是吾等可比拟的。”
苏长卿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子,日日来此求签,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阿谀奉承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这签,应当是上好的羊脂玉做的吧!”人群中的一个男子忍不住惊叹道。“看来今日这签,苏家公子是势在必得啊!”
苏长卿虽是没说什么,但势在必得四个字,却是实实在在写在脸上了的。
原本一开始,求签的规定是寻常竹签即可。但不知什么时候,京城中这攀比之风愈发盛行,玉做的签,镶着金边的签,琉璃的翡翠的,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好像这样中签几率就能更大似的。
人们揣着不同的心思,但无一不希望今日中签的那个幸运儿会是自己。
说话间,胡同里走出来一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