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柏青第一次在余津津面前真发火。
和以往的,他能快速控制情绪,最终给台阶,以男友身份哄她的情况都不同。
酒瓶在深夜的爆破声,把余津津的酒吓醒了。
她有一种自知大意的后悔:
没有任何的铺垫,直接提了薛永泽,还是为他求情。
是找死。
一身冷汗从后背渗出,余津津陷入莫名的恐惧深渊。
动了真气的边柏青,周身有无形的黑色火焰燃烧。
余津津不由想道歉:
“青······”
又是一瓶未开封的酒瓶爆破声。
下手极其干脆、狠厉。
边柏青压根不给余津津开口的机会,发了疯。
但他始终没有骂一个脏字。
余津津趁着没有撕破最后的脸面,进了卧室。
一夜,边柏青都没进来。
浓烈的酒香倒是随着爆破飘进卧室。
——满卧室漫延着边柏青醋劲的浓烈。
余津津不放心,不知过了多久,她蹑手蹑脚到卧室门口,听见沙发上一个翻身,吓得她赶紧退回来。
忐忑辗转到天明,听见衣帽间窸窸窣窣翻找衣服的声音,等余津津彻底从碎梦中醒来,连沙发上都没人。
边柏青已经换了衣服,出门了。
他和任何能知道的故事里的年轻老总都不一样,在工作上有种近乎变态的克谨。
在家族企业,并没有人耳提面命,他却做到不赖床,真让有时想偷懒的余津津费解。
昨日喝了酒,又没睡好,余津津起的有点晚。
看到惨烈狼藉的厨房,她想收拾来着,可快到上班的点了,只好想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回来收拾。
下了楼,她才想起来,昨日坐边柏青的车回来的,自己车子还在影视城扔着。
她准备出小区打车的时候,碰见老谭开车进来。
老谭落窗,喊住余津津:
“余记者,正好你还没出门,麻烦打开边总的保险箱,拿只表。”
余津津不明所以:
“拿表做什么?”
老谭讪讪一笑:
“平昨天的事。”
昨天?
边柏青不是说借了高定了吗?
没完吗?
表给赵楚楚细腻的爪子戴上吗?博美人开心?
余津津并不问,带着老谭上楼,开保险箱。
老谭不进老板卧室,站在客厅。
可余津津不知道密码。
老谭见余津津迟疑着,又看到厨房的狼藉样子,知道俩人昨晚吵得激烈,只好装作看不见,拨给边柏青。
电话漏音,余津津听见边柏青在电话里:
“你把手机给她。”
老谭递过手机。
边柏青听见余津津接过了手机,不说话。
余津津交接手机的时候,做出了很明显的手机到她手的声音,她就知道他不说话是等她先开口。
她不想叫老谭听见边柏青发疯,朝卧室走了两步:
“密码多少?”
边柏青过了几秒,才不耐烦却清晰吐字:
“707、707.”
余津津听见,顿住步子,心跳漏拍两下,屏住呼吸。
707,他对她生日的数字寓意。
边柏青听见电话里没了走动声,极其不耐烦:
“听不清?!”
余津津赶紧答:
“听清了,听清了!”
“听清了没个反应?!”
边柏青从未如此差情绪连绵过,没有尽头。
一副领导训人的派头。
余津津索性把手机拿远,贴到保险柜上,让开锁声占据着两人无语的通话。
保险柜“嗒——”开了。
里面有现金,有几只精美的小礼盒。
边柏青:
“看到有V打头的腕表盒子吗?”
余津津赶紧从那堆小盒里,翻出V打头的。
“看到了,可是有两只。还是我微信拍给你选······”
边柏青不接茬,没好气:
“挑个男款,给老谭。”
可能想起余津津没心肺,办事不怎么顾及后果,边柏青又交代说一句:
“长点心!锁好柜子!”
余津津正开着盒子辨别男女款,被冷不丁一吼,吓得差点摔了腕表。
当这个男人失去轻柔时,他比任何一个她所知道的男人,都要令她恐惧。
气势、嗓音自带杀伐。
尤其一夜没讲话,大早上开口就是喝斥,怪提神醒脑的。
拿了腕表,余津津和老谭一起下楼。
老谭不愧是边柏青带出来的人,他在电梯上问:
“余记者,你怎么去上班?”
“我自己开车。”
余津津敷衍。
“可你的车子还在影视城停着。昨晚边总回来的晚,一直在那调度,处理——”
老谭可不好说“烂摊子”,用了比较顺耳的词:
“——后续的事情。就没把你的车子开回来。你上班一定很忙的,一会儿我叫人给你开到报社。你先坐边总车子上班吧。”
“谢谢。”
“您客气。边总的车子,也就接送您。”
呵呵,是吗?
昨儿早上,你可去机场接过赵楚楚。
余津津并不拆穿。
老谭拿的工资是边柏青开的,当然好话说尽是为他。
老板不在,司机也时时向老板表忠。
上了车,不是在电梯那种公共空间,老谭开始话变多。
“余记者,这腕表是拿给边总他舅的。”
余津津有点意外,居然不是给美女明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