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了边柏青的办公楼层。
他站在感应区,开着门,等她一起下电梯。
余津津站在电梯不走,擦着泪,摁往下的钮。
边柏青又退了回来。
余津津摁着等待键,轰他:
“边青天,您到了。”
做领导的,当然耳闻过自己背后的外号。
听见余津津知道了,边柏青暗暗一笑,退回电梯,伸出食指,压住她的食指甲盖,按了电梯钮。
余津津跟触电似的,抽回手指,表厌恶,甩回后背藏着。
昂着下巴,不看他,望着电梯壁。
“哇,女革命,英勇就义?”
这混蛋,调整好了心情,改调戏人。
余津津不理不睬,让他自讨没趣。
她看不清高她一头、模糊在电梯壁上的影子,是不是在无声笑。
还是因为金属壁表面微有不平,光折射造成的错觉。
光,恰恰弯在他影子嘴巴的位置。
形成钝“V”的弧度。
V——可是国际通用胜利的标志。
余津津心底气得慌。
天杀的!我有什么错?你汪汪训我一顿!
女人在男人面前的委屈,格外尖锐。
直刺鼻头。
电梯“叮——”到了一层。
余津津立刻蹿出去,不回头。
边柏青腿长,不用跑,加速步伐。
余津津跑出办公大楼了,觉得远了,回头——
差点小脸撞边柏青满怀。
——他跟得很紧。
余津津的心情陈杂。
明明在置气,却被他抓个回头看他跟没跟的正着,应该把他甩没影才解气!
却又因为他跟得紧,挺愿意的······
自从沾上这个男人,她就再也搞不懂自己,随时有种提心吊胆、矛矛盾盾的感觉。
余津津往前走,边柏青就倒着,看着她的脸,随着她走。
她往左,他下一步也往左;
她往右,他随着退跃向右。
余津津无法,打了个幌子,向右的身子一下往左。
边柏青预判了,一脚立在左边,等着她撞过去。
两人胸膛贴一起了。
余津津退开。
却暗暗浑身一颤。很久没沾他了。
点点接触,隔着薄衣,却像通了电。
这个时刻,他们没笑,也没有借机争执,而是出现了略微同步的奇怪——
两人四目相怔,也分不清这个场景是不是和自己记忆里的哪些片断重合了?
有种莫名的熟悉,却想不起来。
只是望着对方很久,觉得对方怎么也会是这个恍惚惊讶的眼神?
余津津抬着眸子,重新打量边柏青,像重新认识他似的。
他抬起手背,用手指擦了擦她的嘴角。
——可此刻她的嘴角,什么都没有。
即使有过血瘀,那也是很久远的以前了······
本来,余津津不会在公共场合掉一滴泪的。
委屈被安抚,眼泪松懈,滚到边柏青将要拿开的手指上。
边柏青恒定不耐烦的眼神,顿时出现没准备的慌乱。
他上前,凑近,一手轻抚在她后脑勺,直往怀里搂,一手摸在她低着的眼皮上,拭泪。
可能恐龙灭绝了,就是因为辛辛苦苦拉的蛋里孵出男人来了。完蛋玩意!
还不是他惹得!
余津津推他的胸膛。
她还在想着这是工作场所,别叫他丢了面子,丧了权威。
有什么私账,回家倒攻猛算。
她忍着泪别再掉。
可他的手指,轻滑过她脸上的皮肤,带着刻意收起雄性犷,换做的温柔。
让她心旌,又有从未体验过的钝刀割心的痛觉。
他的手拭,一道一抹,把她的心绞成碎肉。
她心里的疼,一抽一搐,把眼泪不停抖出来。
——你倒是别叫我受委屈,直给这种温柔······你不是不会。
边柏青把余津津捂在怀里也不是,抬起她身子看她何时止泪又不忍。
他的动作矛矛盾盾着。
一辆车停在他俩不远处。
宾利后车窗落下,边柏青他爸喊了一声儿子:
“边总,胡闹!”
余津津吓了一跳,抬头看时,边董一视同仁地瞪了他俩一眼。
颇有大人不满孩子的样子。
车窗升上,走了。
边柏青半搂着余津津,接就她身高,他偏着头,低声时又带着碎瓷的声音了:
“看吧,领导训我了。”
余津津擦了擦泪:
“你爸敢凶我?”
边柏青忍不住笑了:
“你是战斗民族?听见别人挑衅,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他说我呢,嫌我把你惹哭了。”
余津津哼腔:
“你还知道?”
边柏青抬了下眉梢:
“别哭了,楼上都看到了。”
余津津扫一眼黑咕隆咚的墙面玻璃:
“谁能看得见?黑乎乎的。”
“那是遮阳,里面望外面,清清楚楚。从你第一天耗在集团,车子一停,亮红红的,我在上面看得特别清晰。”
哦,一直在关注自己。
余津津不愿噘嘴撒娇,偷咬着腮:
“你视力这么好?”
“废话,你是哥挑的,车是你挑的,开车的是哥的女人。”
这王八,情话能跟批发似的那么轻松。
偏不,得治治人。
余津津心底听了乐成喇叭花,但嘴上不饶他:
“你视力好还找赵楚楚那样的老女人?古狗上显示她年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