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边柏青胳膊受伤,惊动了他的父母,俩人暂时搬到他父母的别墅里住着,由保姆伺候起居。
虽然他还是会去公司,但是比平常待在家的时长多了些。
家很大,除了保姆,他父母外出后,只剩他自己。
为了消遣边柏青在家时的孤寂,余津津每天去报社打了卡,就回家办公。
边柏青一开始见到发条驴余津津上班去又回来,很惊讶:
“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陪陪你。”
他眼底很感动,会表现出“小伤没事”的样子,还带着余津津打游戏。
一人一只手柄,边柏青耐心教给余津津怎么玩,她则会倚着他没受伤的胳膊。
恋爱将近两月,却是第一次,两人都有了微小的闲暇,余津津从未如此放松过,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也只有明媚的青天,不再暗淡。
他介绍手柄上按键的作用,她也情难自禁盯着他的脸。
而他,不在工作环境,坐在只有两人的空间,她这样直白、袒露,他会睫毛垂垂,梳出细密轻柔的羞涩,扑落在紧致平滑的脸上。
她猜,他少年时,肯定还带着青涩与可爱。
而现实,对他有要求,要尽量可能少地表露心思,要有城府,要带着集团奋进,要在缠斗中胜出,不许失败······
所以,他成为少年老成的漫不经心的样子。
余津津总是因他分心,不大看手柄,边柏青就抵着她额头,不厌其烦,再教一遍。
盯着他修长如白玉雕刻的手指,她没心思打游戏,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吻他皮肤脆弱的颈子,问:
“我们很久没做了。我想,你想吗?”
拨弄着手柄的边柏青眼神一定,继续盯着手柄,不看余津津。
这正是余津津困惑的地方。
以往的边柏青,不需要撩拨他,他似乎天生就有无限的主动。
这已是被无声拒绝过的第二次,余津津开始确定那些疑似不对劲,是存在的。
从下山前,就有迹象了——
那时还以为边柏青是因为伤痛发作,余津津便也没追究。
有那么几次,她逗他,他回望她,不是那种正眼的,而且眼底带着某种疏离。
像是含着被辜负的冤屈。
和初见陌生时的带距离眼神还不同,现在他的眼神是有情绪的陌生。
余津津夺过边柏青拿着的手柄:
“你怎么了?”
手里没了手柄,他还在保持着握手柄的姿势,不看她。
“什么怎么了?”
故作不明白的语气。
“是因为我的车子被泥石流埋了吗?不是拖到修理厂了吗?不是能修吗?那是自然灾害,我想那么贵的东西差点报废吗?”
她虽这么说,但觉得问题不在差点被报废的车子上。
女人向男人主动发出性邀请,被拒绝,到底丧面子。
——且有段时间没那么亲密了,她有生理需求上的焦躁。
语气不悦。
边柏青这才缓缓收起手指,拿起遥控,点电视。
可他休闲娱乐净户外高尔夫和骑马,室内休闲有击剑和其他不宅的方式。
平日也不看电视剧,不太懂遥控节目,调了很多次,界面还是游戏程序,没有节目跳出来。
看个破电视也不顺心,他似乎更不悦。
“边柏青,你说句人话!你受了伤,不高兴,我哄着你,但这都几天了,你给我动不动就挂脸,你什么想法?”
余津津发起真脾气,容易收不住。
没人这样和边柏青讲话。
他先是皱眉,继而冷脸。
后来,见她不忿地总盯着自己,他气笑了:
“你要是不愿意陪我,赶紧回去上班。你不去,报社不转了。”
“倒闭了更好!本来纸媒就完几把蛋的了!领导班子也混球!”
他回嘴,激得余津津的怒火越来越大,现在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敢反手就一耳刮子。
边柏青笑了,但很快,他的笑又挂下来,最后又以灰淡淡的模样收场。
余津津望着他。
他清澈的眼角膜上闪过电视屏上的流光溢彩,但眼底如寒潭森森。
余津津没耐心一直哄一个毫无回应的男人。
反正他伤在这里,跑不了,冷他一下,让他自己反思反思是不是拿乔了。
——她那些什么向神明的祈求啊,什么自我起誓,要好好爱他,温柔以对啊,在上了脾气时,只有一个结局——
都他妈滚!操爹的!
翻脸不认账。
余津津到一边,在电脑上拉磨。
换做薛永泽,那崽子有时会在她发疯时挨揍。
有一回,她抓起一根法棍就抽到了姓薛的脸上,直接把硬面包抽断了。
后来她变本加厉,动不动就家暴薛崽子,打得他连公寓门都进不了,只好倚着门迷糊一宿,等她第二天上课开门时,他才能进屋。
她还要背后踹他一脚······
余津津一边敲字,一边心中嘀咕:
边柏青,你要知足,我待你真的很不错了,你拉拉个逼脸,我还哄你好几天。你没领教过我暗黑的一面,偷乐吧!
过了一会儿,边柏青又像没事人一样,走过来,递给余津津一杯水,好言相劝:
“休息下吧。”
似乎刚才先尥蹶子的不是他。
余津津又没好气了。
边柏青也是哄一阵,也没心情了。
跟他还亏了似的,像是他先受了委屈在先,哄人的应该是她。
晚上,吃过饭,余津津躲挂逼脸的边柏青,去逛他在家的书房。
书房比较能反映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和眼神一样,不管外在怎么包装,品性底色是一目了然的。
干净、整洁的书房,很大。庆幸的,没有成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