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喜安轻笑,做江湖上惯用的拜谢礼,道:“那,就请英英把酒搬到顶楼的悬台,我们娆春欢伯斗十千,烟云落霞惜昔年”。
肖英虽然不会说话,但寿喜安在庆南承身边一年,哑语也能看懂几分。更何况,肖英并不喜表达,只寿喜安咕噜咕噜地吃着酒,说着话。
毫无边际的话,她总能说得头头是道。
“你知道住东市的人为什么比住西市的更开心吗?”
“因为东施效颦,她们笑得太频繁,哈哈哈”
“还有,还有.......你知道青蛙们其实都很孤单吗?”
肖英一脸不解。
“因为它们孤寡......咕呱、咕呱......”明艳的女子学着蛙叫逗笑,仲夏的夜,连青蛙都忍不住配合表演,呱呱地叫得满堂高彩。
娆春欢伯将两个性情迥异的女子拉在一起,皓月悬挂在无边际的夜幕之下,远处是整个郡城的灯火,似繁星,抛弃了值夜的星君,在这凡间大肆莹亮。
“我小时候吧,想要仗剑走江湖,锄强扶弱,后来发现自己才是那个需要被扶的弱者。再后来,我想要考学入仕,治国安邦激浊扬清,结果你也看到了,如今不过靠着几分颜色在这郡城里求一隅安生之地。当然了,我很早就认命了,阿娘走后,我和阿弟一路相依为命,就求着我俩能过上安生的日子,不会莫名其妙地被打,不用担心今日的温饱,明日的落脚。这人啊,在这世间的时日一长,便能看清自己的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