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吗?阿爹见到我和小翊,会开心吗?”
“公子承回来了,他......欺负人,呜呜~~~~”
“他说,他有我阿爹的消息。我,就要找我阿爹了,桑姐姐,呜啊呜~~~~”
芙蓉带春雨,涕泪诉衷肠,雀儿山上的鸟雀乱飞,絮絮咶耳。
小径蜿蜒而上的草丛里,一个惊动声,吓到了她,她壮着胆儿,先声怒喝:“是谁?青天白日地装什么混账鬼,有本事出来”。
雉鸡的尾羽插在头顶冒着尖儿,挑花刺绣的纹饰也与北庆之风大相径庭,手臂上的碧玉臂钏束紧,显出利落。
“穆行?”
这是王端端第一次见他着弗南贵族的服饰,与之前弗商的模样,气质两别。
穆行今日来得晚了一些,来时瞧见王端端早已到了,不便打扰,便退到了草丛后面。
他将手上提的早春茶,沏于青澹汝窑的茶盏,放置在桑枝的灵位前。
是春黛眉,以春雨三巡过后的林间雨露做汤,再将茶果与山茶花混调。
王端端散目无视,却还是瞧见了他手上的几处擦伤,想是取雨露时不小心弄伤的,她觉得极为可笑,对着缥缈的烟雾,幽幽说到:“有人活着闹离散,非要死后扮情郎,春雨将夜却不停,谁料来日成茶汤。世上多是无情汉,孤坟又添三炷香”。
她的讽刺押着韵脚,穆行并不理会。
他声音淡淡,哀怜凄凄,道:“今日是她的七七。今日之后,我便要回弗南了”。
古语有言“人携三魂七魄而生,一遭身死,便一岁去一魂,七日散一魄,三年魂归尽,七满魄散尽”。
所以她的每一个“七”,他都有来好好地送别,再下一次,便是她明年的冥诞了。
“回?回去后苍茫草原,策马一生,岂不恣意。哦,再娶几房美娇娘,过几年儿孙满堂”,王端端又想笑又想哭,她说:“这些也是桑姐姐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