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端这才寻了间隙脱身。
角门外,石灯笼旁,孤形吊影,静恍恍地,显出冷落之感。
倒是比她料想的,来得快了一些。
穆行声音沙哑,强撑着精神,直奔主题,问道:“小端,你执意认为桑枝是为他人所害,可是有什么证据?”
她微笑着,带着冷冰冰的嘲弄,像在看个天大的笑话。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她问。
“公子承将你从谏心钟楼里救出来,带回了司南苑。此事,郡城里已经传开。”
“你即与桑姐姐做了离解,那便回你的弗南吧。”
她转身要走,左脚已先一步跨过石门槛,却又穆行他拦住。
倒是情真意切的模样,解说着自己的难处:“小端,我知道你厌我怨我。可当初,当我得知她是北庆暗卫之时,我真的......恩情种种,终是难寄。”
王端端回过身,站在了门槛之上,与他目光持平。
她说,带着几分难解的愤恨:“即便相识是刻意为之,但许久的相处,你也应该知道,她为的不是你的世子身份!”
“我知道,我是用了许久的时间才想明白。可等我连夜跑回来,却......”
王端端无情地打断了他的话:“穆行,你的悔恨,已经在桑姐姐的墓前撒够了”。
“是鲁什,对不对?”
他对着王端端决然离去的背影,大声问到。
“穆行,你与燕青还有行商往来,到此结束吧。”
一层春雨一层凉,王端端只将这话留给穆行,拢紧了身上的衣衫,这入了夜是比白日里凉透了。
回廊转角处,庆南承斜靠着灰白的墙,地上的影子缩成圆圆的一团,蜷在脚下。
王端端吓了一跳,不耐烦地捋了下鬓角的发,说:“公子怎地也爱听墙角?”
“也?这儿还有谁爱听墙角吗?”
他神情无辜,左右看了看,识趣儿的仆从早早隐了身,唯这黑沉沉的夜,用浓墨将天与地缝合成一块。
庆南承上前两步,王端端这才看清他手臂上挂着的雪白狐裘。
他一边说,一边自然地把狐裘披到她身上,像是在解释他并非刻意偷听:“是尼莫跑过来,将延吉大骂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