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紫黑,整个人就像一具暴晒了七八天的尸体一样。阮雪怡沙哑的说道:“还是斗不过母亲。”说完眼神一淡,便没了气息。陈元生还没来得及伤心,大儿子陈定华忽然从门外跑了进来,刚进院子没走几步,陈定华就笔直的倒在了地上。陈元生放下儿媳,马上走过去查看儿子的安危,就在此时,陈定华的双腿从膝盖齐齐断下,鲜血咕咚咕咚的往外冒,而陈定华却丝毫没有知觉。陈元生看着儿子、儿媳一死一残,一口气没喘匀,胸口一闷,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陈元生才醒了过来,想起昨晚的事,陈元生连连叹气,随即他便给儿媳下了葬,又把阮阿玉的骨灰埋了,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第三天的时候陈定华才恢复神智,但马上又被腿上的伤口疼晕,他这断腿之痛本应该已经结束了,可是一连数天,陈定华觉得自己的双腿就像断了几十次一样,当真是痛不欲生。
虽然陈府上下依然死气沉沉,但好歹没有了性命之忧,陈家父子也松了口气。八月十四,虽然这一天不是中秋节,但是月亮已经像个大玉盘一样又圆又亮。没了双腿的陈定华躺在床上独自赏月,陈定华叹了口气,这世上当真是生死无常,上个月的时候自己还跟爱妻同床共枕,但现在却以人鬼两界,这怎能不让他叹息。忽然,陈定华竟发现天空的月亮好像变了颜色,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看,月亮真的变色了。只一袋烟的功夫,雪白如玉的月亮竟变成了鲜血的颜色,陈定华倒吸了口凉气:这···这是红月亮。红月亮也叫血月,通常只有大凶之兆的人才能看到,想到这里,陈定华的冷汗都流了出来。突然,——吱——的一声,古旧的房门不知被谁缓缓地推开,陈定华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个小孩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阮阿仇。
陈定华松了口气:“原来是阿仇啊,吓了我一跳。”阮阿仇没有理陈定华的话,而是面无表情的说:“刚才,我见到母亲了。”陈定华刚刚平复的心脏又紧绷了起来:“阿仇,不要乱说,你母亲已经过世五年多了。”阮阿仇摇了摇头:“母亲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只是你们看不到罢了,刚才母亲说,姐姐已经受到惩罚,现在,该轮到你了。”这下真把陈定华吓呆了,他慢慢的吸了口气,又慢慢的呼了出来,整个人好像死了一半一样,阮阿仇继续说:“母亲还说,已经取了你的双腿,只再要你这双招子就行了。”陈定华想要挣扎,可是全身却都不听自己使唤,不知何时,阮阿仇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剜刀,正缓缓地向陈定华逼近。陈定华死死地闭着眼睛,那剜刀上冰冷的气息都快要让他窒息了。
阮阿仇手中的剜刀眼看就要碰到陈定华的眼皮,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大汉,那大汉一进门就拔出腰间的钢刀指着阮阿仇喝道:“你这妖女死性不改,竟逃到这里来害人,看你今天还往哪里逃?”阮阿仇惊叫一声,持刀大汉手起刀落,就砍下了阮阿仇半个脑袋,一股黑气从阮阿仇段头上冒出,持刀大汉马上抓出腰间的一壶清水,朝着黑烟就泼了上去,那股黑烟就这样消散了。陈定华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个持刀大汉就是五年前在破庙中碰到的那个刀客。
后来,刀客对陈家父子讲出了这阮氏母女的来历。原来阮阿玉曾习得南洋邪术,她从小就心狠手辣,九岁的时候就用邪术杀了一个渔民,十七岁那年她便从南洋来到云南、贵州一带,残害了不少当地的富商富豪,二十五岁那年才嫁入了阮家,随即便有了阮雪怡,不少人都以为这女魔头能就此收手,谁知道阮雪怡出生没几天,她便把自己的丈夫杀死,接着又用招魂降把丈夫变成了个活死人,这就是那个赶马车的马夫,而阮阿玉害人的手段,还是如蛇蝎般毒辣。
阮雪怡长大后,阮阿玉也教了她一些邪术,但阮雪怡不喜欢研究此术,她年龄越大,便越觉得母亲这是作孽,母亲每次害人,阮雪怡都会偷偷的放走几个无辜之人。就在五年前云南树荫厅,阮阿玉母子碰上了陈家父子之时,阮阿玉便动了杀心。晚上动手之前阮雪怡想救出陈定华,没想到却碰巧遇上了这刀客,后来就上演了在破庙中的打斗。那一夜,阮阿玉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刀客杀死,随即就用本身最后的一点气息和一口极浓的怨气使了最后一个鬼降术,便是在那一刻,阮阿仇诞生了,这的确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含了一口怨气的工具而已,也就是这口怨气太深,才使陈家这个大吉旺财之地变成了大凶之地。如果阮阿玉的尸体能保全,等到阮阿仇十八岁那年她再用鬼门降把自己和阿仇的魂魄一换,阮阿玉就能重生了,所以阮雪怡把她的尸体烧毁又怎能不让她气恼。陈元生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哎,老夫在外经商这么多年,头一次管了件闲事,没想到却把我这一家老小的性命给管没了,哎。”······
这就是阮氏母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