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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清楚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我的自私,对她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此刻杨安然的大脑是空白的,而站在门外的人,如同被一拳击在心里最柔软的位置,没有痛感,只感到春潮般的悲伤,一浪,一浪,一浪。

天暗下来。玄青色。

夜晚像一匹黑色的幕布把安蒙在里面,他感到惊恐和彷徨。

按照菲的意思,忧和雪先离开了。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有两个愿望,

一个是去美国的大学留学

一个是看一场雪

我所做的兼职,才刚刚攒够了机票。

我也等不到,下一个冬天了。

滑落的两行清泪,是安的温暖的手,帮她拭去的。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姐在哥伦比亚大学读教育心理学,我也在纽约念过书,等办好签证,我们一起去看她吧。

签证是很快的,30天就差不多了,我让我爸妈陪你去办,好吗。

12

机舱里,骨痛让菲的脸惨淡淡的白。

她想尽力转移些思绪,所以看向窗外,那是真正的水天一色,苍苍茫茫的黑,深灰的云朵模糊了遥远的星座。

实际上夜并无如此黑,痛并无如此苦,使它们难熬的是时间漫长的短暂,和一个人的时光、梦境、痛苦的羁绊与柔软的眷恋。

身旁的安侧过身,轻轻抹去她额头密涔涔的汗。

纽约是个有趣的城市啊,我们是要去曼哈顿。

当时我是多大,初一?在那里作交换生,念了一年。还是读Gatsby的年纪,书里写的纽约很有意思,要给你读一段吗,好的,好的。

“High over the city, our yellow windows must have contributed the share of human secrets to the casual watcher in the street. And I was him, too, looking up and wondering. I was within and without, enchanted and repelled by the inexhaustible variety of life.”

再念一段吧,你的声音好好听啊

好的,好的。

……

“I remembered how we all come to Gatsby''s and guessed at his corruption. While he stood before us, concealing an incorruptible dream. ”

“Tomorrow we will run faster, stretch out our arms farther. So we beat on, boats against the current, borne back, ceaselessly into the past.”

睡一会吧,睡一会吧。

杨安澜的姐姐在机场接上二人,带他们参观哥大校园。

校园很大,厚重的历史和前卫的现代交织在一起,出人意料地给了柯菲以宁静的安然。

夜里杨放下手机,看着对面床上那双熟悉而陌生的眼睛,〃好消息,明天纽约可能会下雪〃

〃是吗,太……太棒了,安,过来一些吧,到我床边来〃

菲在男生的唇上印下浅浅的吻。

我爸,并非天生就是瞎的,他失明后学了按摩,改行开了理疗店。呵,老掉牙了。

小时候耳濡目染吧,我也学会了些技巧,第一份兼职是按摩师,上门的那种,当时真的蠢啊,没想过自己连执照都没有。

当我被客人放倒在床上的时候,我害怕极了,慌乱之中拿起旁边的一个摆件砸了下去。

摆件很沉,他再没起来。

还是进了少管所啊,传出去不太好听就是了。

于是就有了学校里不三不四的传言,

那天对你们说谎了,对不起。

所以啊,这是我的初吻。什么,你也是吗。

那对不啦,雪。

抱抱我吧,安。

好疼啊,又好温暖。

那个女孩,在下雪天的前一天晚离开了。

那个早晨舞着大雪,六出纷飞,碎琼乱玉。

安知道,有些人是注定看不见雪花的,因为她们就是雪花本身,是碎了满天的一尘不染、与世无争。

他更愿意相信,她变成了环绕他的清冷的空气,变成了落在他皮肤上的温暖的雪花。

杨安澜只是木然,没有哭。

可当他见到菲的父亲,头发花白的人,用粗糙的手指摸着他的脸,说

〃孩子,谢谢你。〃

男孩的泪啊,不知怎的就流了出来。

13

安回到学校,坐在柯菲靠窗的位置。

〃听说了吗,那个脏女人好像死了……〃

前排的女生私语着,其中之一正像转笔一样旋转手中的美工刀。

同学们看到平日温和的杨安澜陡然暴起,夺过她们手中的刀,举到空中挥下来。

在那个瞬间,三个人冲过去,挡在了前面。

宁雪凝,莫忧,和讲台上的苏老师。

刀尖下落的短暂瞬间,意识模糊的安看到了3个熟悉的影子。

怎么是你们。

我在干嘛。

刀?

不行啊!

收力已经来不及,他能做的只是尽力改变轨迹,刀刃在三人面前舞出一股风,最终刺进了安自己的左胸。

安倒在地上,鲜血不住向外流淌,如一朵杜鹃在他身边绽开了。又像一匹红毯,安顺着它,走向了遥远的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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