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都派人去了陇东。陇东不变天才怪。”
章景同惊讶,“你与赵东阳是旧相识?赵东阳事情如今还未查明,你怎么就认了他有罪。”
樊学勤讶然沉默,片刻后才说:“原来另有冤情啊。看来是我知道的不多了,让延辅少爷见笑了。”
章景同察觉到什么,敏锐的正要细问。狱卒终于满头大汗的拿着崭新的凳子,崭新的坐垫过来了。狱卒细细绑好,安置好樊学勤,倒了茶才出去守着。如此,说话就不方便了。
樊学勤对章景同道:“章询,既然蒋家美人求到了我这里,看在故友的面子上。本官可以向黄学保你一次。你下次不再莽撞,触怒黄大人了。”
章景同微微摇头。
章景同说:“樊大人,这话你当同黄学说。我宁愿牢底坐穿。也得黄学亲自来放我。”
樊学勤执意要带章询出去,他说:“章询,年轻人不要火气太盛。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为佳人想想。你留在这里和黄学赌气,人家姑娘要多么担心。”
樊学勤叹了口气说:“你和赵东阳非亲非故。小姑娘拿着赵东阳的遗物来求我时,我曾问过她。这样妄自用故人遗物可曾亏心。人家姑娘却说,她和赵东阳似师徒似父女,赵先生若是知道她救自己心上人,也不不会责怪她。章询,如此你还要赌气吗?宁愿让人家姑娘牵肠挂肚的等着,担心着。也不愿意低个头,出去和佳人团圆?”
章询被说的心乱如麻,微微苦笑低着头。他神情几乎无奈。
蒋菩娘总让他吃惊。
一无所知就敢莽撞,她和一个坐牢的人牵扯什么?连什么事都不知道,万一惹火上身呢。她不知道趋利避害吗?
明明自己就是泥菩萨过江,偏偏总是对别人伸以援手。
这个世上善良和热心从来就不稀奇,可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之际,还惦记着别人的死活。除了章聿云,也就一个蒋菩娘。
章景同喟然叹息,蒋菩娘这样怎么能让他放的下心。
傻姑娘。
*
咸阳书院。
蒋家兄妹同孟宜辉商量辞行。
蒋英德道:“阿询一向很有主意。他既然说让我们先行出发,定有他的道理。陕西布政使你们也找了,情也求了。以后的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与其如此,还不如按章询说的我们现行出发……看看事情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有什么转机。”
孟宜辉很是不舍:“就这么回去?连个饯别宴都没有,我原想好好送送你们的。”
田绾眉眼弯弯地说:“我觉得咸阳湖夜游就是最好的饯别宴了。”
不过,田绾也在担心。“章询真的不会越狱吗?他为什么安排我们先行离开咸阳,还这么匆忙。甚至……抛下他。”
蒋菩娘声音泠泠,“他想让我们自保。”
蒋菩娘强忍着不快,道:“三哥私自带我们出来,带我们回家本就挨骂。若是牵扯到章询的篓子里。长辈只会更加不喜我们生事非。”
“章询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谁都不牵累。运气好,和我们一块回去。同长辈天高皇帝远的飞回浙江。运气不好。至少我们回陇东了。黄学撒气只拿章询一人撒就好了。”
蒋英德动容地道:“小八!”他声音隐隐发急,带着悲切。
当年蒋菩娘搬出蒋家,住进临溪小院的时候。蒋英德和赵东阳一起去劝蒋菩娘回去。蒋菩娘却执意留在临溪小院独居。
当时蒋菩娘也说:松衡远若是想撒气,尽管只拿她一人撒就好了。尹丰要为她老师报仇,尽管冲着她来。与蒋家无关,与她母亲、弟弟无关。
蒋菩娘说:“我不想走。”她替章询难过,“因为无亲无故就要抛下他吗?只因为他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蒋菩娘总觉得现在走了,就像是丢下了过去的自己。她当年不害怕,可如果再来一次。她是想有个人陪着她的。
“三哥,你带着田绾走吧。”
蒋菩娘于心不忍极道:“总得有人留下来为他奔走吧。你和田绾不方便,留在这里也无用,不如回去。你带田绾回去还能少挨一份骂。我再等等樊大人消息。”
蒋英德说:“你和田绾都是我带出来的,说什么呢。一份骂、两份骂的,我怕这个吗。”他说:“你要不想回去。那正好,我们大家都留下。四个人来,四个人走,哪有抛下章询一个人的道理。”
孟宜辉让四人别再争执,叹气道:“只是到如今都不知,章询究竟是怎么得罪了黄学,到底因为什么事。”
说话间,咸阳书院来人了。
陈夫子带着两个灰衣小厮过来找蒋菩娘。
灰衣小厮恭敬对蒋菩娘道:“樊大人请姑娘移步,去见小章师爷。”
蒋菩娘提裙小跑,欣喜道:“三哥,等我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