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了很久,才求来五千兵马支援,很是艰难。”
燕罗绮问:“褚大人?”
陶者华点点头,露出调侃的笑意,“就是那位苦追你不得的褚小爷的父亲。”
燕罗绮锤了他一下,“哪里有苦追,他只是一时兴起。”
“那年闹得风风雨雨的,还只是一时兴起?”
燕罗绮又锤了他一下,“等你自己去昌州就知道了,看看这位褚小爷有多少红颜知己。”陶者华低头轻笑。
听到这话,阿难终于放松了些,看来陶家多半是要逃去昌州了。
接近傍晚时,说书先生讲得差不多了,过来询问陶者华的意见,陶者华注意着燕罗绮的眼色,了然于胸,让他去书童处领走今日工钱,明日不用再来了。
说书先生离开,客人也一个接一个离开,道笙边收拾嘴里边哼着,“苍苍翠微,绀河如镜;漫漫遥夕,海若留士……”
“唱什么呢,还挺不好听的。”燕罗绮摘下面纱后,放了点茶粉到碗里,等一旁的水烧开,这功夫还不忘逗逗道笙。
道笙早已习惯,“你不记得了吗,宛州流传的歌谣,小孩子都会唱。”
这样一说燕罗绮倒有些印象,又听道笙讲:“今天听了说书的,才知道原来这首歌是唱镜河死士的。”
燕罗绮随口道:“乱编。”
……
道笙懒得理她,陶者华接话:“传说镜河神族生活在地势险峻的宛泠山脉里,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是人住的,更何况连宣称象征国运的镜河,都没人知道到底在哪儿,说是编的也合理。”
然后又罗里吧嗦说了一堆关于魏承杉的事儿,不难听出他语气中对这位魏将军的崇拜敬仰,他显然是站在觉得镜河神族是假的那一队里,持这种观点的人大多欣赏魏承杉。
说到水开了,阿难把热腾腾的白玉茶釜拿过来给燕罗绮,一旁陶者华还想长篇大论,被她止住,“话多茶不香。”
陶者华撇嘴,把话咽回到肚子里去。
等她复杂的一套流程走完,她自己先喝了口,随后叹气道:“话少也不好喝。”
道笙在后厨收拾,她便只把正擦桌子的阿难叫过来,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陶者华赞许道:“很香啊,为何说不好喝?”
阿难对茶无感,累的时候解个渴,倚在边上没说话。
“不爱喝。”
陶者华今日尤其话多,又问:“茶道涤心,为何不爱?”
燕罗绮明显有些烦了,本来就被店里喧哗吵得不太开心,她没好气地说:“无心无爱。”
阿难笑了一下,听燕罗绮反问道:“还有要问的吗?”
也不知陶者华是没听出来,还是别的什么,他还真接着问了,“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无心?而且既然有不爱,那便就是有爱,人不会真的无心无爱。”
燕罗绮深吸一口气后,冷静道:“我不是人,行了吧?”
恰好道笙忙完,端了盘儿青草糕出来,听见这话哈哈大笑,陶者华反应过来,认真道:“多有得罪。”
道笙塞了口青草糕,边吃边笑着说:“她怎会是普普通通的人?”人字重音,惹得燕罗绮瞪他,“你再骂?”
道笙笑得合不拢嘴,他肆意开怀,使得同一笑容同时出现在其他三人的脸上,时间仿佛不再流逝,不舍得转瞬即逝。
没休息一会儿,道笙准备去做饭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拿着菜篮的大嫂,一进门就喊:“燕老板,我来给你送点儿菜叶子。”一篮子的菜看着都新鲜。
阿难和道笙跟她打了个招呼,“张嫂。”
张大嫂不认识陶者华,只顾着找燕罗绮,“听街上人讲你这里今日有说书的,本来想过来听听,这也没赶上,给你多拿了点儿你喜欢的这个空心菜。”
她把篮子给了道笙,“叫小笙做给你吃。”
“没有说书的,你就不来看我了?”燕罗绮冲了杯张大嫂喜欢的散茶,不用她抬手,张大嫂自己就拿走喝了,燕罗绮注意到她身上有些尘土,问她怎么了。
张大嫂一下子打开话匣子,“别提了,我来你这儿不是经过曹宴楼那条路吗,不知道那曹老二又在搞什么鬼,一大帮人站在门口舞枪弄棒的耍来耍去,这街上被他们搞得乱糟糟的。”
燕罗绮合理揣测道:“估计又要抢哪家姑娘吧……”
张大嫂啧啧两声,“谁知道了……”她嫌弃地摇了摇头,注意到阿难打扫的背影。
她盯着看了半天这长身鹤立,皮肤白皙的年轻人,靠到燕罗绮耳朵边道:“罗绮啊,你新招的这个小伙子蛮不错的呀,会买菜挑菜,看起来干活也干得不错,相貌也好,不仅能帮你和小笙的忙,看着心情也好的嚯。”
“可我怎么听说你非要让我去买菜,不然不卖给他啦。”燕罗绮故意逗她,陶者华知道在说阿难,朝阿难看了两眼。
张大嫂笑起来,“哪有哪有,我说着玩的,那还不是因为你好久不来看我,我才和阿难说的嘛。”
燕罗绮说:“我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大嫂和她认识很久了,知道她许多事情,两个人挺合得来,时而坐在一起聊聊天。
被冷落的陶者华突然回想起,那日曹洄上门找麻烦,他在兰亭外面听到的一句话,“我就喜欢小白脸,管得着吗?”
厨房里他们之间的自然熟稔,搬箱子时说要把一箱子都送给他,跑遍大街小巷给他妹妹买吃的……
陶者华回想了下这段时日,好像从没听过她对阿难说过什么调侃的话,只是偶尔会戏弄他。
他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