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之后被陛下召到京都,才封了个北毅侯。”毫不掩饰,与传闻里的低调大相径庭,
道笙难以相信,谁能想到击退北临边军的大将军,居然是他的哥哥!
随之而来,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在下北毅侯林恪,此番前来鄯州……是因为陛下交给我一份差事。”他缓缓蹲下,对上曹洄慌张的眼神,“做一阵子鄯州的州督察。”
陶者华脸色大变,藏在袖下的手止不住抖了两下。
做一阵子,这几个字说得好,州督察本就是个虚职,云骑将军如何地位,陛下怎么可能只让他做个州督察,真正的差事……怕就是鄯州刺史。
曹二少嘴巴有些发抖,又惊闻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恐吓。
“风水轮流转。”
轮到曹洄身上的风水,不到半天就转走了。
他以为接替刺史的人一定会找陶家的麻烦,可谁曾想先找了他的麻烦。
茶馆那小伙计还管这将军叫哥,像是极为亲近的故人,那便又是一个燕罗绮的帮手,既然帮燕罗绮自也会帮陶家。
完蛋了。
这要是日后他真当上鄯州刺史,他们曹家就完了。
曹洄二话没说,赶紧朝林恪双膝跪下,“求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他带来的那些大汉也立马下跪,一同开始求饶。
此起彼伏,聒噪得很,林恪给他的长枪部将兰东使了个眼色,兰东立马领会,拎起曹洄的衣领子就往外拽,随意往街上一扔,“赶紧滚,再来这儿找不痛快,就没这么简单了!”
兰东是跟在林恪身边最久的人,他深知林恪有三个至亲在鄯州,深知这三个至亲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要不是眼下情形特殊,以他家大人的性子,绝不可能让这些人囫囵个的离开。
人清走后,兰亭一下子空了,道笙止不住激动的情绪叽叽喳喳起来。
林恪特别耐心地回答他的各种问题,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只是目光渐渐移到了她的脸上。
她还长那个样子,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冰冷。
捂不透的冷心肠,他那时候恨得咬牙切齿。
一气之下不辞而别,一别便是十三年。
他都有些忘记当初他是怎么跑到云州进了军营的,可始终忘不掉对她的恨。
恨到骨子里,日日夜夜锥心刺骨。
道笙瞧见他的脸色变化,慢慢闭上了嘴。
他阴沉地说:“小笙尚还记挂着我,你怕是早就把我忘了吧。”
燕罗绮又呈出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跟陶者华来求她时那样。
只不过她这次愿意说话,她说:“确实早就忘了。”
说了还不如不说。
林恪自嘲般地笑起来,“如今我有了功勋爵位,再不是那个需要你施舍照料的孩子,你要忘就忘了吧。”
他知道燕罗绮是不会在乎什么侯爵官位的,无论他爬到什么位置,她都不会在意的。
她什么都不在意,所有人都走不进她的心里,她不会真正的去关心任何一个人。
道笙暗暗端详着林恪,与以前相比像是两个人,不过有一点没变,瞧他对燕罗绮的冲劲儿,倒是始终如一。
林恪问道笙:“刚刚那个泼皮是谁,他经常来找麻烦?”
“曹宴楼曹家的二少爷,他……这段时间常来,找姐的麻烦。”
林恪瞟了一眼燕罗绮,像是故意的,对道笙说:“没有伤过你吧。”
道笙结巴了下,“没、没有。”
“小萝卜头。”林恪揽过他的肩膀,“以后有我在,你再不用害怕任何人,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是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林恪曾跟他说过的话,那时他把最后一小半馒头让给了道笙,和他说:“以后哥哥一定会飞黄腾达,给你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到那时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如今道笙可以随意去买食材,研究所有他想要吃的东西,早就没体会过窘迫的感觉了,可听到这句话时,还是十分动容。
他们两个人气氛极为融洽。
反观,阿难瞥向冷脸的燕罗绮,同是一家人,待遇差距怎么这么大……
林恪也是谨慎得很,朝着道笙就是一副笑模样,兹要到燕罗绮这儿就立刻变脸,绝不疏忽。
阿难贴近她道:“话别说得太硬,学学道笙。”手揉了揉发痛的胸口。
燕罗绮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你怎么了?”
他们两个离得很近,她说话的声音也很轻,但依然被林恪听得清楚。
又看到燕罗绮侧过身,关切地探视阿难的胸口,他低声问道笙:“此人是谁?”
道笙说:“前段时间招的伙计,叫阿难,人挺勤快的。”语气间对阿难挺满意的。
“你招进来的,还是她招的?”
“我催她找人给我帮忙,然后阿难刚好来找活干,她就同意了。”
还是她招进来的……
道笙怕他生气,赶紧转移话题,招手让陶者华过来,“这也是你母亲的弟弟,可以叫一声舅舅。”
陶者华心中虽忐忑,但很识趣,拱手道:“者华见过舅舅。”
林恪仔细瞧了瞧他,“眼睛有一点像茵姐。”
趁两个人问候之际,道笙溜到燕罗绮身边,“姐,你和阿难隔开点儿。”然后就直接上手,拉开他们两个,把自己卡在中间。
燕罗绮蹙眉,“干什么?”比她会察言观色的阿难好像有点回过味儿了,捂着胸口又往旁边撤了一步。
“你没看我哥他脸黑成啥样了,你俩刚刚说话,他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
“我用得着看他的脸色。”燕罗绮抱起手来。
道笙无奈,忙与林恪说去看望茵姐,免得他们一见面就要吵起来。
兄弟俩跟着陶者华去了陶府,三人十三年未聚在一起过,文茵一见林恪便满脸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