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夏本可以劫持慕容夫人,可惜她心不够狠,挟持妇孺以自保这样下作的事她干不出来。
见她飞身越出窗外,把战场转移到了室外,公冶乾颇为惊讶,对这个蒙面闯入燕子坞的不速之客惺惺相惜。
可惜,两人注定是对手。
普通守卫结阵御敌,也是一击即溃,堪堪保命。
公冶乾主攻,包不同负责嘴贱加抽冷子偷袭。
刚刚打掉公冶乾刺过来的剑,包不同的袭击已至身后。仗着凌波微步的精妙步法,梦夏忽左忽右,行踪不定,出其不意地多次打断两人的配合。
燕子坞一战,梦夏以一敌众,重创公冶乾后方才逃脱。
公冶乾功夫不浅,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包不同稍弱,也在江湖顶尖行列,再加上燕子坞精锐众多,许多都是以前慕容家的部曲,悍不畏死,即便是梦夏也只有逃的命。
狼狈逃离燕子坞时,忍不住叹气:下次再想潜入燕子坞,只怕是难上加难。
好在少林和尚给力,梦夏的信一寄到少林,玄慈便召集几位玄字辈大师商讨此事。
当年雁门关之事,他们错信慕容博,害的萧远山夫妇身亡,峰儿成为孤儿,内心极为后悔。因为各种缘故,没有还萧家伉俪清白,向慕容博讨要说法,亦信了他也是受人蒙蔽,犯下大错。且他当日已是病魔缠身,也算是受了报应,当年幸存下来的各路好汉便没再继续追究。
如今得知慕容博假死脱身,只为潜入少林盗取秘籍,众人不得不怀疑当年的事,慕容博真的无辜吗?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玄慈是当年的带头大哥,也是他轻信了慕容博,使得萧家家破人亡,这些年他没有一天不在后悔中煎熬。
玄苦是唯一与梦夏认识的少林高僧,道:“我相信李姑娘,李姑娘不是无的放矢之辈。”
“听你的描述,李姑娘应该十分年轻,怎么会对当年的事那么清楚?”玄慈看过去,等师弟解惑。
玄苦道:“李姑娘来历神秘,与大理有些渊源,如今的镇南王妃与她关系亲密,听摆夷人说,李姑娘十多年前就已经是现在的样子,这么些年容貌一直保持在桃李之年,他们也并不清楚李姑娘多大年纪。”
玄悲突然开口:“习武之人血气旺,通常能保持壮年模样,可十多年容貌无明显变化,这样的功法甚是诡秘。”
玄苦道:“李姑娘性情疏朗,气息清正,走的是道家路子。”
玄慈道:“既然如此,通知圆清,加强寺内弟子巡视,外送内紧,一旦发现形迹可疑之人,立即抓捕。尤其要注意近日挂单来我寺挂单的僧人,看他们中间是否有异动。”
慕容博藏身洛阳农家,发现少林守卫森严,即使潜进去,也要防备被玄字辈几个老家伙发现。
要是能被这点困难困住,就不是慕容博了。
剃掉头发,还请人在头顶点下戒疤,事后,为他剃头点疤的人被他抛尸荒野。
身穿灰青色僧衣,伪装成扫地僧人,若是往常也就被他蒙混过去了,少林僧人过万,谁也不能将人认全,可如今是“严打”时期,人人提着心,眼睛更是堪比X光机器,对面生的僧人总是要多问几句。
慕容博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认出来的,与他同时被揪出来的还有老对头——萧远山。
玄慈等人赶到的时候,慕容博已经打死三个,打伤七个僧人,正与萧远山缠斗在一起。
“慕容博,当年萧家之事,只怕你还需给贫僧一个交代。”
此时的慕容博还不是玄慈的对手,且与萧远山缠斗多时,身上数处受伤,眼见被少林玄字辈高僧包围,自知再无幸理,抬头仰望上空,苍凉笑道:“命不在我啊!”
复国是慕容博时刻铭记心头之事,如今复儿尚未长成,他的布局尚未完成,慕容家的复国大业更是遥遥无期,他死不足惜,但复兴大燕的宏图不能葬送。
只见慕容博坚定道:“慕容博生平只做过一次错事,便是当年枉杀萧家之事,更是害的武林同好丢命。我与大师多年想交,与萧兄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缘何要费尽心力挑拨,双方两败俱伤,我慕容家亦是损失巨大。大师细想,这并不合常理。”
萧远山恨不得生啖其肉,根本不信他的鬼话,何况慕容博害的自己家破人亡是实,不以他之头颅告慰亡妻在天之灵,他日自己哪有面目在九泉之下与妻子团圆,哪里对得起从小失去双亲的儿子。
想起妻子惨死的情状,萧远山双目欲喷出火来,喝到:“慕容博,你本就是卑鄙小人,为非作歹,丧尽天良。”扭头看向玄慈,道:“大师,当年你受小人蒙蔽,带领众人害我妻子,里面夹杂着宋辽两国的宿怨,我虽理解但不能不恨。如今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杀了他,我与当年参与此事的人恩怨两消。潜入少林,偷学秘籍是我之过,抢你亲子也是我的错,你将我儿子收为少林弟子,学武习艺,我亦将你儿子放入少林。了结慕容狗贼性命之后,我自废武功,你若不信,萧远山可对天盟誓。”
众位玄字辈高僧大惊,玄慈是少林方丈,德高望重,若萧远山所言不虚,那玄慈可是犯了戒的。
玄渡不信,喝到:“我本敬你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哪知也是含血喷人的小人,坏我少林清誉。”
玄苦却是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直觉告诉他这事儿是真的,且与孙二娘有关,只怕当日李姑娘送到那封信便与此事有关,那李姑娘究竟是如何知道这等密辛的?
只怕当日李姑娘没有将方丈师兄的事宣扬出来,是为了少林名誉考虑,且她与少林是友非敌,没必要损人不利己。
树静而风不止啊!
少林也并非铁板一块,僧人也是人,有贪嗔痴之心,修行修行,若是没有贪嗔痴,也就不用修行了。
玄慈坦然一笑,道:“善哉,善哉!既造业因,便有业果!玄慈犯了淫戒,根据少林戒律,执法僧重重责打一百棍。玄慈身为掌门,累及少林清誉,罪责加倍。玄寂师弟,事关少林清誉,不得徇私,待此事了结,玄慈自缚戒律堂领棍。”
“人人敬重的少林方丈,竟是个淫贼!”慕容博长笑一声,趁人不备,纵身而起,飞出院外,萧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