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学堂的夫子教不了你。”
百卉一下子变得失望起来。
梦夏又道:“我教你,能学到什么程度,看你资质如何了。”
柳暗花明,百卉小脸笑成一朵花。梦夏忍俊不禁,难得她又起了心思收徒弟。
想起桐笙了。
比起桐笙,百卉更懂事,吃完饭会主动去刷碗,但比起桐笙,百卉身上有股小家子气。不过她到底年纪小,都能纠正过来。
“师父,你怎么哭了?”
百卉的童言童语叫醒了她,不由自主去摸眼角,果然有眼泪:“碗都洗好了?”
百卉点头,梦夏从“天地人”开始教,按后世的规矩,她这个年龄正该上小学,而且现在孩子跟后来孩子需要逼着学习不同,小百卉可爱学习了,认字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在发光。
不用想着调动她的学习积极性,反而要想着让她多花点时间游戏。
梦夏上午看诊,下午教徒弟识字,教她抓笔,教她认识草药,晚上帮她调养身体。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不仅秋妈妈那里,整个县城生病的妓子都感念梦夏恩情,她们怕给梦夏招来更大的非议,出了这个门再不谈及“林大夫”。怕给梦夏的诊金“不干净”,她们竟然争相做起了绣活,小桃红付诊金给她的时候,笑容干净:“这是奴一针一线绣帕子挣的,干净。”
梦夏改不了她们的命,也不知道让她们在世间苟延残喘究竟是为她们好还是害了她们。
“你们不怨我就好。”
小桃红听懂了她的未尽之意,笑道:“怨林大夫什么,真不想活了,不治就是。奴还没看够世间的繁华,林大夫帮奴活命,就是奴的大恩人。”
大多数人总是怕死的,哪怕活得艰难也想着活下去。
梦夏丢下几个治花柳病、梅毒之类的方子给秋妈妈和几个心眼儿不太坏的老鸨、妓子。
县太爷终究没有真治了那几人的罪,想来是后台太硬的关系,梦夏把几人手掌折断,又把县太爷的私库搜刮个干净,算是了结此事。这县太爷还不算太糟,不是“铲地皮”那样的官,只是做不到刚正不阿,不畏权贵。
二月初八,梦夏带着百卉离开此地,奔着西南走。
“师父为什么要救那些人,她们都是坏人。”百卉不理解。
梦夏和百卉一人一头小毛驴,不慌不忙地走。
“她们怎么坏了?她们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偷人银子了,还是抢人家产了?”
百卉道:“虽然她们没有做这些,但她们没有德行,她们,她们……”有些话她说不出口,隔壁那些婶婶大娘说得可难听了,师父不会喜欢那些话的。想到第一次在师父面前随口说出的俚语村话,师父拿小树枝抽打她的手心,现在都觉得掌心疼。
梦夏道:“她们都是可怜人,被人卖到那个地方,一辈子脱不了身。”
百卉皱着小脸,道:“确实可怜,天底下为什么要有这种地方存在呀?”
梦夏不知道怎么回答徒弟的问题:“是啊,为什么要有那种地方存在呢?师父也不知道。”又道,“但师父相信,总会有一天那样的地方会不复存在。”
百卉问:“真的吗?”满怀期待,是个善良孩子。
“会的。”声音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