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败了，不然咱们在这种天气逃难准得冻坏在外边。”
屋里光线暗，梦夏点上灯，在灯下干活：“要不怎么说宁做太平犬呢！”
“今天印的什么书？”柳泽有了精神，歪着身体半靠在床头，随便问道。
“还是《南国史》，这本书挺厚的。南国是个统称，前前后后二十多个国家，历经一百五十余年的乱世，直到大顺开国皇帝统一了天下。”梦夏已经大概翻了一遍，“跟那一百五十年比起来，这几十年的乱世都称不上乱，看完这本《南国史》，才知道什么叫群魔乱舞。”
柳泽轻笑，笑声带动嗓子跟着咳嗽起来。
“咳咳……幸亏没穿到那个时候。”
梦夏把印好的一页书铺在一边的木板上，刷上墨接着印：“真到了那个时候，找个深山老林猫着当野人。”
柳泽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暖手：“这些书都是科举用的，科举不是只靠四书五经吗？”
梦夏道：“四书五经统共才几本书？若只看九本书就能考状元，那状元也太不值钱了。不管是考举人还是考进士，都要考策，跟现代策论差不多一个道理，你写文章不得有论点有论据，这些都在史书里。人家靠一道题，你都不知道出自哪本书，什么事件，那还怎么考！”
“考科举不光考这个，还考诗。那些举子们也爱办个诗会提升名气，名气越大考官越不敢黜落你。”说话功夫，梦夏已经印好三张了。
天气冷，水凉的快，柳泽就着杯子喝了几口，惊讶地问：“还得写诗？”
梦夏翻了翻炭盆，道：“不让你考明算你就偷着乐吧。”
柳泽好奇道：“明算是什么？”
梦夏笑得像偷了香油吃的小老鼠：“明算是科举的一个小众专业，考名算的学子要学《九章》、《夏侯阳》、《周髀》，都是数学书。”
柳泽傻眼了，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怎么古代也逃不开数学啊？
“不是说科举就是考四书五经，写八股文吗？难不成咱俩接受的九年义务教育不一样，老师不都这么讲的吗？”
梦夏揶揄道：“不错不错，老师教的还记得，证明当初也是好好学习了的。”
“明算的确是科举考试中的一类，不过考明算的出来大都只能在户部、工部做小官，几乎很难升官，因为前途有限考的人也不是很多，又不受重视，所以在科举考试中被边缘化，在后世历史书中就被代表了。”
接下来好几天，镇上办了好几场丧事，县里给每家发了抚恤银子三十两，免徭役十五年。
再多的补偿也换不回人命，哪怕这些年战乱不断，大家已经习惯了亲人突然离开，镇上的气氛还是很低迷，一点都没有打败水匪的激动。
王嫂子一个没出五服的族兄也没了，这族兄养了三个孩子都没养住，如今人没了，媳妇觉得生活没了指望，一根绳子吊死了。
族兄的兄弟分了朝廷发的抚恤银子，却没一个愿意发送那吊死的媳妇的，这还不算完，兄弟几个为了人家剩下的房子差点打破头。
最后还是里正和族老出面，谁得房子谁发送兄弟媳妇，事情才平息。
对面客栈悄悄开张了，码头解禁后，来往的客船又渐渐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