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季春。
市集上,几个人凑到一个老人的摊位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着什么。
“老人家,这些5两银子卖给我好吗?”
“好。”
老人毫不犹豫的答应。
其实他根本不懂药材,这些只是在上山砍柴的时候捡到的,他以前见医馆内有类似的“野菌”,便想着拿来卖,碰碰运气。
“我出500两银子,卖给我吧。”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女身上。
脂粉未施、清丽脱俗,一身翠绿的裙子,头发绾成一个髻,身上没有太多的饰品,只戴着一支檀木簪,腰间垮着个小竹篓。
“姑娘,你莫要说笑,这些真的值500两?”
老人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谷盈溪轻启朱唇:“值。”
500两都是少给了,这些深山野灵芝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却是可遇不可求。
老人笑得眼睛迷成一条缝:“既然如此,就卖给你了。”
谷盈溪将灵芝放在竹篓里,与一位男子擦肩而过,头上的簪子被碰落在地,浓密蓬松的头发瞬间散开,垂在身后,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乌黑锃亮,犹如碳丝。
她毫无察觉。
男子俯身遗起簪子,捧在手心里,轻轻抚摸。
细看才发现,这支簪子上雕的是含蓄半开的玉兰,散发着檀木特有的香气。
男子意识到什么,转身追她,将簪子还给她之前还在衣服上蹭了几下。
“姑娘,这簪子是你的吧?”
谷盈溪回眸,见了男子手中的簪子,摸了一下自己的□□。
“多谢公子。”
“姑娘客气了 ,这簪子想必不是寻常之物,应当好生保管才对,别再弄丢了。”
这簪子是父亲送她的及笄礼。
她见面前的男子身着雪白的直襟长袍,谦和有礼,还以为是哪家的温润公子。
可在他离去的时候,她竟然看见他的身后背着剑。
【济生堂】
医馆里人满为患。
谷穗年正在给一个病人配药,进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官差。
“闪开!”
其他人被吓得纷纷给官差让道,大气都不敢出。
官差见到谷穗年,跟换了个人似的,客气的询问:“您是谷大夫吗?”
“正是。”
官差开门见山:“知府大人的女儿身患重病,想请谷大夫前去为她诊治。”
旁人听了一点也不意外,谷大夫是朝歌城内最有名气的大夫,知府会找他替女儿诊治也在情理之中。
众人皆知,白棠小姐乃是知府的掌上明珠,哪个大夫去替她治病无疑是接了块烫手山芋。
若是治好了,极有可能会被强留在府中,若是治不好,只怕是难辞其咎。
“可我这还有病人。”
谷穗年旁若无人的继续为刚才的病人配药。
官差耐着性子:“知府大人让您即刻便去。”
谷穗年有些犹豫:“我不能让我的病人久等。”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问你一句,到底去还是不去?”
官差彻底发怒,一把抽出剑架在他脖子上。
谷穗年措不及防,被吓得杵在原地,手中的药材掉在地上,连声应道:“我去,我去就是了。”
那个病人劝道:“谷大夫,您先去替知府千金诊治吧,没关系的,我可以明日再来。”
就在官差要带谷穗年走的时候,屋外传来一个声音:“爹,你上次的说的那个药材……”
谷盈溪回到医馆,恰好撞见这一幕。
“爹,他们是什么人啊?”
谷穗年回答:“他们是知府的人。”
谷盈溪将他们拦下:“你们要带我爹去哪?”
官差将她推倒在地,恶声恶气道:“小丫头片子,别不识好歹,你爹可是去替知府千金看病!”
父亲被带走之后,谷盈溪提心吊胆,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
……
【白府】
府宅的装修不落俗套,清新雅致,院中有凉亭、假山、池塘。
凉亭是由白玉打造的,池塘里养着一些莲花和荷叶,还有几条锦鲤在莲叶间嬉戏。
官差几乎是押着谷穗年到大厅上的。
知府白华见状,沉声呵斥:“谷大夫乃是本府的贵客,我是让你们去请他,谁允许你们这般无礼的?”
谷穗年心里清楚,若真如他所言,来的就不会是官差。
那两个官差面面相觑,被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大人,我们知错了。”
“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两个官差这才狼狈的退下。
白华将谷穗年奉为上宾:“先生,可算把您盼来了,小女深患恶疾,还得仰仗先生。”
“大人言重了,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本分。”
谷穗年见到白棠的时候,发现她的情况比自己想象更糟糕。
白棠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可是却完全没有这个年龄段的孩童该有的活泼,而是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谷穗年只看了她几眼,便放弃了替她诊治的念头。
白华催促道:“先生,可否请你先替小女把个脉,再对症下药?”
“大人,无需把脉,我已知小姐病况。”
白华着急的追问: “我女儿得的什么病?”
“小姐得的是胸痹。”
谷穗年也是个行医多年的老大夫,也遇到过不少胸痹患者,还曾治愈过,所以一眼就能看出白棠患的是胸痹,并且情况不太乐观,基本已经无药可救。
他以前遇到胸痹患者多是年过半百的,白小姐算是其中年龄最小的。
“胸痹?”
白华以前没有听说过这种病。
“是的,敢问大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