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喃看周锦杨的位置偏离了暗影，上半身包裹在光内，她的表情变得清晰可见。
她看周锦杨的眼神凝重了许多。
“锦杨。”她温声说：“喜欢就去追。”
周喃好不容易憋出后面那句，她不太善于言辞，特别是说教这方面，因为她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直意说得差不多。
喜欢就追，十六七岁的少年就应该狂野，就应该大胆，不论结果。
情到浓时，陈延就只能在一旁听。
和她相处日子虽然为数不多，他初次遇到她时，看着她的衣服品行，就觉得她和那些带有偏见的人一样，甚至更凶。
但慢慢看来，是陈延自己想错了，人不可貌相，她是他除了家庭唯一一个不会说他是个怪物的人。
周锦杨闹了一会儿就停下来了。
夜晚风凉，周喃平常穿着暴露，都会随身带一件薄薄的外套。
她把外套披在周锦杨身上，虽然有些小，但至少能保暖。
衣服给了周锦杨，她身上只剩一件白色的吊带，大部分皮肤露在空中，夜凉的空气像房间里开着16度的空调。
陈延也倒是正直，见到这般场景没有丝毫变化。
周喃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任何话，便懂得这是要走了。
陈延先手把周锦杨扶起，周喃还想上前当把手，可他直接把人扶走了。
往店外走没多远，果然还有出租车，他们随便上了一辆。
司机看到先把人放上车的那男人有些疑惑，大晚上的盖这么严实做什么，还戴墨镜。
他把人放上车安顿好后自己也做了上去，周喃看着后车坐三人会很挤，则坐到前面。
司机看着又进来一个染发的不良少女，心里又紧了紧，眼睛挣得大了一圈。
她注意到司机异样的眼神，周喃开口道：“师傅，麻烦送到荆沙广场。”
听到话，司机神色紧绷的注意着后车座的两人和坐在隔壁的女生。
最先留意到的是陈延，他倒是不觉得这事稀奇，从小到大，他所受到这样的眼光已是家常便饭了。
倒是周喃，反而很不习惯这样，她语气不是很好，说：“师傅，你没必要这样盯着我们。”
师傅尬笑一下，没说话。
周喃右手撑着车门托腮，微微转头看着司机，继续道：“我们不是坏人。”
师傅吞吐道：“额…嗯。”
汽车很快开到荆沙广场，周锦杨高重的身躯还是被陈延搀扶着。
周喃在一旁帮忙不是，不帮忙也不是。
她干脆全让陈延来。
好在路程不长，几人很快便走到电梯那。
老旧的楼房必是比不过好小区，电梯破破烂烂的，木质的表层上还有出不去的霉。
周喃眼神小心地眼神瞄了瞄身边的陈延，怕他嫌弃。
毕竟是偷瞄的，还戴了墨镜和口罩，看不太清他什么神情。她又瞄了几眼。
随后确定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才放下心来。
可陈延察觉到了她的眼神，但没说。
电梯门开了，走廊上没灯，一片黑。
周锦杨在这时有了动静，推开了陈延的手，没了原先的稳定力，他尽力让自己站得直一些。
随后走出了电梯，四只眼睛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一晃一晃的。
进了家门，周喃先给陈延装了杯热水，之后又折返回厨房给周锦杨泡一杯解酒水。
陈延放眼看去坐在沙发上的周锦杨，他拿上杯子，起身坐过他旁边。
此时的周锦杨身子往后靠，拿了一只手遮挡在眼睛这，看起来很疲惫的样。
陈延坐下来的动作他感觉到了，今晚意外醉酒好像丢掉了男人的尊严似的，有点尴尬。
周锦杨现在脑子晕晕的，嘴里吐出一句话：“我是不是很丢脸？”
他拿开挡住眼睛的手，睁眼看向陈延。他很少喝酒，可能就因为这样，他每回碰酒时眼睛都红红的，现在也是。
周锦杨尽力看清陈延，自嘲地笑了笑，“喝个酒都要人扶着回来。”
陈延把话听完，他自己也没经历过这些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他所经历的青春，是和常人不一样的，永远只能看着黑暗生活的，永远都会被嫌弃、排挤的，所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话题不能就这样断了，他想到一些书本上的话，“是金子总会发光，要善于发现自己的优点。”
“虽然我和你认识不久，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优点？”
“……”
得，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好在这时周喃从厨房出来了，手里有两个杯子，她走过来把一个杯子递给周锦杨，接过。
周喃连喝了几口，热水顺着下肚子，温暖的感觉随之散发，暖了几分。
她的目光不小心看到周锦杨的位置，见他就攥着杯子不喝，眼神呆滞。
周喃道：“喝傻了？水都不会喝？”
“没。”
现在时间已过半夜，气温比白日更要低些。陈延两双手扶握住杯壁，热水的温度有外散开，他这样像是在取暖。
周喃看着他，思索一会儿，便起身往房间里走。她翻找了下衣柜，找出了一件外套和一顶鸭舌帽。
她再次走出去，“还有热水，你这杯喝了先吧。还有…这个。”
说完把手上的东西都递向陈延。
陈延知道这衣服什么意思，但看了还有帽子，就有点疑惑。最后抛出这么一句话：
“我头不冷。”
周喃把衣服放在他大腿上，听到这话她噗笑了一声，她很自然地把帽子扣到他脑袋上，接着弯腰帮他把墨镜取下。
他那像宝石的眼睛呈现被她所见。
周锦杨喝了醒酒水，瞧着她姐，他墨镜一脱她那眼睛仿佛亮了几个度。
有这么好看吗？
他喝下最后一点，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