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在伴侣面前自己是一览无余的透明人。
姚月问:“为什么?”
尹清竹道:“我只需要看清他的底色就好了。”
她对伴侣的构想是从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的。
在还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的时候,伴侣对于尹清竹来说,是在一起会哭会笑、见了会吵嘴不见又会想念的人。
是海誓山盟,是轰轰烈烈,是“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誓言,是白首不相离的浪漫。(注)
后来青春懵懂,她的第一次雀跃、第一次心动都属于一个人。
她遇见沈醉,以为伴侣是想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人,是未来的所有瞬间都能互相参与的人。
是斑驳的红砖小路,是雨花下共撑的伞,是想要一起考进的大学校园。
而现在,她和沈醉久别重逢,如果从相识算起,已经是十个年头。
这十年里,陌路的空白期竟占了大半。
狂风浪涌都在暗处见不着光,嗔痴怨念是找不回的往事,也是盼不得的将来。
兜兜转转,她对伴侣的具象化想象还是沈醉。
是避不开的悸动,也是抹不去的岁往。
可尹清竹已经不再期盼时时见面分秒相依。
如果有一天,她和沈醉互为伴侣,那一定是相互支撑的同路人,是伙伴,是战友,是苦乐共担,是风雨同行。
得一知心人,知心就好,不必看透。
如果缘分足够厚重,往后余生,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参透伴侣,也不急于在这一时片刻。
尹清竹饮尽最后一口酒,就着朦胧灯火,满怀浪漫主义的神往。
她说:“在底色之上,是我愿意用一生去探求解密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