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丽的眉眼,不知在想什么,眸子微转笑道:“是许久没有与她们玩啦,她们无聊,我也...突然有些无聊。”
乌覃知道盛鸯已经有了对策,便垂了眉和乌雅一块儿收拾匣子。
......
扬州地处南方,天暖的快,两人骑着马闲逛在湖边。
“阿鸷,你对这盛家小姐真上心了?”齐明从怀里掏出包核桃,一颗一颗往嘴里扔。
百里鸷捏着马鞭,瞧着湖面,说:“上心啊,你看不出来么?”
“啧,世家贵女可没有能经得起你玩闹的,都察院御史家的贵女更不是,朝堂上对你口诛笔伐,连圣上都不能轻易驳了他面子你可知?”齐明瞧着他的样子,便知道他只是觉得好玩儿。
好玩儿,天下青楼何其多?非找贵女玩儿的,天下怕是只他一人。
“啧。”百里鸷轻啧一声,马鞭指了指齐明,道:“我说上心那就是上心了,什么玩闹不玩闹,本指挥使可听不懂!”
见他这样,齐明也知道不好劝,却还是不忘叮嘱道:“我听说盛家小姐身子极弱,像个瓷娃娃,你可别弄出人命来!”
“啰嗦。”百里鸷一鞭子抽在齐明的马背,看他连缰绳都没抓住就冲了出去,一包核桃稀里哗啦掉一地,眉眼才舒展开来,骑马追了上去。
......
四月中旬,督察院御史盛藏大发请柬,行儤筵。
盛藏进京,是此次升迁进京的官员中唯一一位得圣上钦点的,督察院御史虽为三品,品阶不算高但权力涉广,上到圣上王爷们下到文武百官们,稍有不慎都可能受到来自督察院的弹劾,是以文武百官不会不给面子,就连太子、晋王、燕王几位王爷都送了贺礼来。
至于官眷夫人们,因着指挥使百里鸷与盛鸯的传闻,也都想来看看这位盛家小姐究竟是副什么容貌,顺便也带着自家的女儿们出来各家相看。
如此,盛家儤筵那日,来人络绎不绝。
因朝风开放,是以男女之间规矩不多,只是分坐前后院,中间的水桥花园男女都可去得,或投壶或吟诗作乐都可。
盛藏在前院招待男客,盛鸯并侧夫人柳氏在后院招待女客。
柳氏今日穿了身新做的湖缎衣裳,若不看那一张妖媚的脸,整个人也算得端庄。
盛鸯站在她身侧,系了件薄披风,动作之间能看见水绿色的裙裳,乌发精致的挽了一个螺髻,发间插着碧玉簪子,双耳搭着同色的玛瑙耳珠,虽然施了薄妆,面色却还是不够红润,更衬得肤色雪白,病色依然在,但那双桃花眸明亮的看着人,乖顺的与诸位夫人小姐见礼,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她不擅社交,有人比她擅长。
柳氏的女儿盛敏,容貌承袭柳氏,嘴甜会哄人,一叠声儿的夸着人,显得盛鸯更像好看但嘴笨的病美人。
......
约么过了小半个时辰,盛鸯开口说自己要去更衣,刚被乌覃扶着起身,舞了一上午长袖的盛敏开口了。
“姐姐可是身体不舒服?”盛敏一张瓜子脸尖尖的,似是关心。
“谢妹妹关心,我没有不舒服。”盛鸯桃花眸子眨了眨,回了盛敏一个暖心的笑容。
“那姐姐怎么就撇下诸位贵客要去躲懒呢?”盛敏说这话时,眼睛扫过近前的几位高门夫人。
越是高门显贵,越不能接受自己被轻视,因此盛敏话音一落,几位夫人的面色便不太好,看着盛鸯的神色带着审视。
“妹妹误会了。”盛鸯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显出怯懦,先是朝几位夫人行礼,才道:“我不是要去躲懒,我是...我是...”
她似是着急,可越着急越不知道话怎么说,眼中瞬间洇出了泪。
“妹妹不过是关心姐姐罢了,姐姐做什么这个样子,旁人看了还以为我欺负姐姐!”盛敏最看不惯盛鸯这副样子,言语之间已是急了。
乌覃赶紧过来扶着盛鸯,又冲各位夫人行了礼,一脸心疼道:“诸位夫人有所不知,大小姐身子自小就差,汤药不曾断过,新到帝京又因着水土不服病了几日,找大夫开了药,每日喝几次什么时候喝都是有规定的,这会儿到了喝药时间,大小姐本不想说出来让诸位夫人觉得她是个药不离口的人,所以才以更衣为借口,二小姐平时欺负大小姐没有母亲在身侧也就算了...”
“不许说了...住嘴...”盛鸯出声打断,她整个人就差靠在乌覃身上了,却还是勉强保持着清醒:“父亲治家甚严,妹妹不会欺负我的,莫要再说了。”
此话一出,几位高门夫人的脸色又变了,谁家也有嫡女庶女,嫡母死后嫡女被庶女压在头上作威作福的不在少数,而这盛家大小姐病弱,怕是被欺负的次数不少,比之柳氏母女新做的时兴湖缎,她身上穿的...也只是去岁的款式。
究竟是谁错谁非,大家心中已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