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儿。”陆羽明笑了笑,忍受了身边几人的嬉笑起哄,他又说:“那我也回去吧,你们好好玩,我等下把账结了。”
“哎呦,真谢谢您,一路顺风诶!”霍高介高声说。
真麻烦……面对这几个害群之马陆羽明也和绮容有一样想法,他也想有朝一日把这几人赶出去。
绮容和月蕊的闺蜜关系在生物学上可以被归类为共生,她们谁都离不开谁。众人眼里的曲月蕊活泼可爱得多,她的气质就水蜜桃般粉嫩梦幻,是走甜妹路线的女孩,平日里看着也开朗自信。只是这样的女孩总让人觉得好欺负好骗,她每次真受了委屈就得找绮容黑着脸来替她解决些事情;与之相对的,在社交与生活上,月蕊就照顾绮容多些。
两人的性格不同和家庭有很大的关系。月蕊的父母经营着几家五星级酒店开明,教育方法也很科学现代,因此从来没有让月蕊经历过什么挫折风雨。绮容的家庭条件也不错,她的父亲是知名艺术院校的校长,母亲是高级官员。只是绮容的父母都来自于非常传统的大家族,对绮容的要求很高。
在绮容的印象中,好像几乎没有听到过他们表达如何爱自己。
雪上加霜的是小的时候家里还破产过一阵子,窘迫的童年生活和冷冰冰的家庭几乎构成了绮容的全部痛点。近年来家里的情况很好,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地养了好几年以后绮容身上曾经窘迫过的痕迹已经完全无迹可寻,父母这两年也开始不太熟练地表示自己有个很出色的女儿,甚至连经历过的校园霸凌也因为在太多值得痛苦的东西里排不上号,所以可以忽略不计。就算这样,绮容的心上还是缺好多未名的东西,好多好多。她需要月蕊这种会不断地释放爱意的朋友,也需要有好多人向她表达爱意或者好感——出于友情或者爱情都行,只要能有。
月蕊是第一个主动来和自己做朋友的女生,从成为好朋友的第一天起绮容就知道自己不能离开她。绮容在停车场的出口默默等着,一边给月蕊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提示音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真是的,自己早就跟她说要随身带充电宝的,她之前就从来不记得,这次……
就是这样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她才会被罗杰那种人骗走啊!绮容一直跟月蕊的男朋友不对付,在她眼里,罗杰就是辍学混社会的街头混混,能组乐队出名完全是因为运气好。那种性格顽劣乖僻的人能配得上纯洁得像小白兔的月蕊?绮容越想越气。
月蕊在这件事情上还居然向着罗杰多点,甚至不惜为了这个和绮容争吵,有几次甚至直接戳到了绮容的痛处。
站在冷风里面,绮容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不自觉地掉了颗眼泪,连忙擦了一下眼睛。
……无所谓,我还是会去找你的。
陆羽明的车从停车场开出来,停在了绮容面前。而绮容正靠在电话亭旁边发呆,没往这里看。
她应该认不出我的车吧?想着陆羽明下了车,跟她打了一个招呼。
以前外出被家人严格管理的绮容,印象中好像没有坐过同龄朋友的车。不管是家里的保姆车还是出租车绮容都习惯坐在后面。今天陆羽明没给绮容犹豫的机会,很绅士地给她开了副驾驶的门,绮容就说了声谢谢,谨慎地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有点不太习惯呢……还好陆羽明的车内环境很干净舒服,没有什么令人不适的地方。
“月蕊大概在哪里?给她打过电话了吗?”
“一个叫摩斯的livehouse,打过但是她手机没电了。”
“那我们先去摩斯。”没主动给绮容打电话的话,应该也没回家吧。
“嗯。”过了一会儿,绮容又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啊……不要紧的。”陆羽明本来也只是想多陪绮容一会儿,没想那么多。
现在可以安心了吗?只要等他把车开到目的地就好了吧?月蕊是去见她的男朋友,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绮容努力地安慰着自己,焦虑和刚才的悲哀交织在一起,每当这个时候就会……
好像胃痉挛了。
“你不舒服吗?”陆羽明开着车,转头看了绮容一眼,问她。
绮容摇摇头,告诉此时的自己着急也没用,一只手伸进外套里面轻轻地揉着肚子,慢慢找寻可以把自己的注意力吸引走的东西——陆羽明的表盘反光刺到了一下绮容的眼睛。
说起来,绮容从来都觉得陆羽明总是左右手各戴一个表真的好浮夸,而且针对性很强:在学校他不能太高调就开普通品牌高端线的轿车,他左手的腕表也是同一个逻辑,看着没什么特殊的装饰但其实是奢侈品牌今年刚出的会员限定款,识货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右手就是简单的黑色运动表,对应的是他体育队领导的身份。真的夸张,偏偏好多人还都吃这套。
她没觉得坐在我车里不舒服吧?也许是两个人其实在某些地方都相似,陆羽明总是可以快速地判断出绮容的状态,却难以发现促成当下状态的因缘。
过了一会,陆羽明才意识到第一次和绮容待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面。这车厢中原本或能成为一个很暧昧的环境,只是绮容此时没一点儿心情和陆羽明玩文字游戏,对他的只言片语的安慰也只有简单回应。月蕊月蕊月蕊……月蕊是绮容生命中第一个主动来和自己做朋友的女生,就她把自己从长时间的校园孤立中解救出来这件事,绮容不愿意月蕊受到一点伤害。
开着车的陆羽明倒是早就开始神游。以前听说过一种说法,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嗅觉会变得敏感,或许能用在这里?此时两人的距离和在酒吧卡座里坐下的距离差不多,陆羽明却在这个环境里面清楚地闻到了她的香水味,主香调应该是玫瑰花,那花瓣上结着些冰霜,在冬天里面凋落下来和泥土一起再结成冰。
他偷瞄了下旁边的绮容,她撑着脸靠在车窗旁忙着着急。在这个小小空间里面只有陆羽明被相互作用的微妙气息影响着,多巴胺好像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慢慢产生。
绮容的确是忧心忡忡,她盯着窗外的红灯不说话,好像被她直勾勾地盯着就能快一点一样。
“别着急,还有五分钟就到了。”陆羽明再次安慰她。
绮容也还是下意识地礼貌回应,并没有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