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方瑾心中感慨,无意识地多借题发挥了一句:“唉~有时候我觉得,你说这个的语气跟你妈妈还挺像的。”
方瑾原本没带什么恶意,但张蕊蕊显然解读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那一刻,张蕊蕊又回想起开学前母亲在班级群发的那堆话了——联合家长们一起向教务组举报,换掉班主任。
这件事甚至传到了其他班级的家长耳中。
她脸渐渐发烫,把笔一摔,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意识到不对劲的方瑾立刻换了语气。
“去上厕所。”张蕊蕊生硬地回答。
走廊里,谈嘉追上了朱茜。
谈嘉个子小巧,长着一张娃娃脸,垂下来的整齐刘海显得她更加柔软。
对上朱茜疑惑的目光,谈嘉鼓起勇气介绍自己:“老师,我是3班的英语课代表,我叫谈嘉。”
朱茜脸上浮现出一抹怯生生又期待的微笑:“谈嘉,我今天的课讲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建议……”
“呃?”谈嘉没料到老师会这么直白地问她,一时愣在原地。
朱茜以为谈嘉没懂她的意思,又腼腆地说:“今天……是我第一次上台讲课。有很多不足,我自己也能感受到,虽然不知道会教你们多久,但我希望你们能多提一些宝贵意见,尤其是我的课代表。”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谈嘉的肩膀。
谈嘉感觉肩膀被覆盖上一片温热。
她抿抿唇,脑海里充斥着朱茜刚刚那句“我的课代表”,没忍心说太重的话,只是支吾着:“嗯……如果老师能慢一点讲就更好了,后半段同学有点跟不上了。”
朱茜:“包括你也是?”
谈嘉:“可能。”
她也说不上来是没听懂还是没听清,不过确实到后期,除了跟着翻译,都云里雾里的。
朱茜点点头,仿佛真的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她朝谈嘉微笑:“好,谢谢你的建议。”
眼看要分别,谈嘉又追着问了一句:“老师,那今天的英语作业——”
朱茜翻动着书,下一节课的预备铃快响了,她急匆匆地交代:“把第一单元单词抄写两遍吧,再把课后习题做了。”
谈嘉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后点了点头,折身回班级。
下午第一节自习课开始前,各科课代表陆陆续续上黑板前写下作业内容。
理科基本都是留课后习题和练习册,像政治历史等布置的都是背诵内容,语文老师附加了一道阅读题大题,物理老师还多留了一张卷子,说是自愿做,明天上课会讲。
周遇一一将作业项目抄到记事本上,在旁边附上日期,而抄到英语作业时,顿了顿。
“咦?抄单词?”
她将身子歪向过道,喊话谈嘉:“嘉嘉,你确定没写错吧?是抄而不是背?”
谈嘉按动着笔尾:“应该是吧,朱老师还叫我明一早把抄写收上去给她检查呢。”
谈嘉说这话时正低头看着自己布置的计划表,英语那栏她给自己多加了一张卷子。
周遇犹犹豫豫地说:“可是只抄单词,会不会……”
“浪费时间。”一道冰冷的声音中断了对话。
几人讶异,一齐望着声音来源——只见张蕊蕊纹丝不动地在座位上,钻研着物理老师发的卷子。
周遇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抬头正好看见班长江颂时,他用手背推推眼镜,从讲台上朝下扫视了一圈,像是一种无声的提醒。
教室逐渐恢复安静。
晚放学前,最后一节自习。
张蕊蕊只做了一件事。
她写了一封长长的、恳切的建议信。
她利用下午放学时间去校外买了三明治,一份自己当作晚饭吃掉了,另一份她想了想,决定带回教室。
她将建议信和三明治一起放进纸袋里,走到物理组办公室门前。
她提起一口气,敲了敲办公室门。
“进。”
张蕊蕊将门推开半扇,探出一个脑袋,却只看见一班班主任乔尚坐在位置上。
她心下一紧,正准备把门关上,被乔尚叫住。
“来找安老师?”
乔尚向来不苟言笑,张蕊蕊一见他就想起自己惨不忍睹的物理卷子。
她点点头,硬着头皮继续问:“请问……安老师的办公桌在……”
“最里面。”乔尚抬手指了指,又重新低下头忙碌着,时不时将眉头皱起,嘴里还发出“啧”的声音。
亲眼目睹了悲惨物理卷子是如何诞生的以后,张蕊蕊不敢多待,匆匆走到最里面的桌子前,认出安宁熟悉的画册后,把纸袋放到了旁边,然后,像一只小老鼠一样溜出去了。
安宁回来的时候,感觉组里气氛怪怪的。
先是乔尚咳嗽了好几声。
然后又是对桌老师频繁地偷看她。
安宁刚坐到椅子上,就听见对桌老师打趣道:“不错啊,安老师。”
“嗯?”她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看来你跟孩子们相处得不错啊,都有人送礼物了,看来我们前阵子白担心了。”对桌老师笑眯眯地,指了指安宁的桌子。
“嗯?”安宁刚发出疑惑,就看见自己桌上多了一份不属于她的东西——一个浅粉色的纸袋。
安宁打开袋子,里面有一份蛋黄肉松三明治,还有一个粉色的信封。
乍一看……还有点像情书。
“送的什么送的什么?”对桌老师恨不得把脸凑过来看。
“咳咳……”乔尚将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两声,语气低沉:“学校规定不可以收学生礼物。”
安宁将三明治拿出来,故意抬高,展示给组里的人看。
对桌老师看清后便坐了回去,将书翻得哗啦响,话却是冲着乔尚说的:“一个三明治而已,组长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咱们安老师还是懂分寸的。”
安宁坐了会儿,待视线不再聚焦到她这边后,才从袋子里掏出那封信。
她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