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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让大家开窗通风,顺便也传达了早上的会议内容。
月考消息坐实了,但具体时间还没定。
安宁在台上说:“最近,教务处发现越来越多的同学——在课间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倘若被抓到,校方将严肃处理。”
“学校后面挨着山,偏僻不说,常有大货车经过,大家都懂点事。我看咱们班走读生业务链挺广的,不管是买零食还是别的,最起码安全有保障,所以后门那事,咱班学生就别参与了,听见了没有?”
众人齐声:“听见了——”
安宁走后,话痨雷好帅又开始扒拉身边人了:“哎,我听说……好像不止是小卖部的原因。”
周遇翻了个白眼:“那还能是什么。”
“知不知道那条街对面有个废弃车厂?我听高三生说,晚上总能听到一声声尖细的,凄厉的……像是猫叫,也有可能是鬼魂儿。”
前排张蕊蕊把书往桌上一摔,回头冲着雷好帅:“喂,你能安静一点吗?马上上课了。”
张蕊蕊现在一上物理课就头疼,极其烦躁,恼怒波及到了周围。
雷好帅双手合十,连声道歉:“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对不起啊。”
临近月考,张蕊蕊脾气越来越阴晴不定,大家都不太敢惹她。
连方瑾也不敢和她说话,自从发现张蕊蕊和一班同学吐槽自己班级后,方瑾心里总不是滋味,再没拜托她帮自己买东西了。
两人看似是距离最近的同桌,却比陌生人还疏远。
除了早读一句“请让一下”,一整天里,俩人再没有过对话。
好不容易挨到课间,在雷好帅的怂恿下,周遇拉着一伙人要去后门看个究竟。
想到安宁严肃的语气,方瑾心里来回拉扯,最后还是被好奇心战胜:“等等,带我一个。”
说着,她拍拍张蕊蕊课桌:“麻烦借过一下。”
张蕊蕊顿了顿,面色又冷了几分,“咣当”一声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只给方瑾让出窄窄一条空间。
方瑾看了她好几天脸色,此刻也不想再忍了,跟周遇交换一个眼色,对方将桌子往后拉。
方瑾大步迈过,挽着周遇蹦蹦跳跳出了教室。
以后,她再不需要低声细语让张蕊蕊让座了,明明是课间,还搞得一副被影响了学习的样子,用目光频繁谴责她。
她会有新朋友的。
一个群体,尤其是生活枯燥乏味,每日三点一线的学生——他们之间各自都有小团体。
有了团体,肯定就有地位划分。
性格不好的会被自动排挤到边缘,比如何岩。
成绩一般但很听话的,是组织内的大多数,他们擅长跟风,也擅长传播流言,俗称——墙头草。
成绩差但会来事的,基本上都是团体的组织者,因为人脉广。
成绩好的大多数……压根不屑于与这帮人为伍。
但这其中,还有一类神奇的存在——
就是成绩好、人缘好,玩得开又不耽误学习。
这类人往往是不爱写作业星人的依靠。
自从方瑾加入了周遇的团体,显而易见被划分在“神人”这一类别。
那待遇,别提有多好了。
她一边享受着各种各样的夸耀,一边接受各种零食、游戏的“贿赂”。
交换条件对她而言轻轻松松,只需要把写好的作业传递出去。
短短几日,这位短发、皮肤白皙,衣食各方面都十分富足的小同学——方瑾,成了手握全校八卦和最新情报的大佬。
原因也很简单——食堂打饭窗口的阿姨,是她家亲戚。
“虽然没听说运动会什么时候开,但三十号下午肯定放假。”方瑾一边喝着某个外国牌子的酸奶,一边说。
“太好了太好了!”周遇蹦跳着,手肘拱拱身边的谈嘉,“我左手一个语文课代表,右手一个英语课代表,我相信你们俩的实力。”
她兴高采烈地盘算着:“这样我放假前就能把语文英语作业写完,至于其他的嘛……”
她们渐渐靠近学校后门。
自从苏茂成时不时在这里搞突然袭击后,小卖部门前少了不少人。
但这难不倒聪明的学生和配合的商家。
他们会将东西系在竹竿一端,从墙头递过来。
“敢不敢去车厂瞧瞧?”雷好帅问。
方瑾率先拒绝:“安老师说了,咱们不要参与。一个废厂有什么好看的。”
“可我经常看见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买了吃的去那个废弃车厂,回来时脸上神神秘秘的,有的在偷笑,有的慌慌张张,像是被吓到。”
雷好帅说得半真半假:“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在举行什么祭拜鬼神的仪式啊?就是那种出卖灵魂,好换一个考试高分的契约……”
这个风波不是骤然发起的,已经持续了好一阵子了,早就在高年级眼里见怪不怪了。
曾经有人提议不如把后门拆了,砌上水泥彻底封死,但被校长驳回了。
所以后门那块宝地在历届学生眼里都是新鲜好玩的,而在教务主任眼里,却是时时威胁学生安全的眼中钉。
正讨论着,果然看到几个穿着高二校服的女生从墙体和铁门的缝隙间钻了过去。
每个人手里都捏着零食,有鸡肝、火腿肠,还有小饼干。
四个人躲在不远处的垃圾桶后面,观察着翻墙出去的那行人。
原计划是等高二们过去,就让雷好帅打头跟上。
方瑾到底是担心多一些,拉拉周遇的袖子说:“别太过分哈,咱们就趴在墙头看一眼就回去。”
周遇安抚地拍拍肩:“放心,我们还没失手过。”
她叮嘱雷好帅:“我数三个数,你就猫腰从墙边绕过去……”
“三。”
“二……”
“我靠,有老师来了!”
还没到“一”字发出,四人就看到扒拉墙的学姐们推搡后退着,而外面的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