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问时渊:“你也喜欢听这首歌?!”
时渊微微勾唇:“还不错。”
“上次见你曲库还是空的,我以为你不喜欢开车的时候听音乐呢。”
秦晚以为是自己误会了他。
结果车子开了一会儿,她就觉察出不对劲儿了。
怎么都是她喜欢听的歌?会有这么巧的事,她和时渊的歌单一模一样?
她有一个不那么成熟的、稍微自恋的小想法。
时渊曲库里的歌该不会就是特意给她下载的吧?
当她问出心底的疑惑,时渊毫不掩饰地“嗯”了一声,神色坦然地说:“丈夫的车载音乐里有妻子喜欢听的歌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秦晚默默向他投去了一个无比钦佩的眼神,心说细节控,妥妥的细节控!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听哪些歌?”
“你之前在朋友圈分享过刚刚那首歌,我点进去听时,看到了你主页的歌单。”
“这样啊。”
秦晚觉得,他有做私家侦探的潜质。
他们就这样一边听着歌、一边聊着天,连路上遇到堵车都不觉得烦躁。
夜幕渐渐暗了下来,只余下天边的一抹灰紫色还倔强地不肯离去,路灯一盏盏地亮起,连成划过长空的光束。
秦晚和时渊到达机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她在来时的路上向楚朝要了他的航班信息,说了来机场送他。
所以她到的时候,楚朝正在等她,没有进去安检。
值得一提的是,秦晚在来找楚朝的路上接到了靳炎的电话。
他问她在哪,她说准备去机场给楚朝送行,巧的是,他也在机场送朋友,便让秦晚到机场后去找他。
就这样,秦晚带了楚朝最讨厌的两个人来送他。
隔得老远,靳炎都能感觉到楚朝的“崩溃”。
余光扫过站在自己旁边看似斯文有礼的男人,靳炎似笑非笑地说了句:“时先生好手段啊。”
时渊闻言看向他,神色疏离。
“听盆盆说,是你提议带她来送楚朝的。”靳炎的目光遥遥落到秦晚的身上,语调散漫,有些玩世不恭:“既刺激了楚朝让他认清现实,又赢得了盆盆的好感,一箭双雕,好计谋!”
时渊神色从容,淡声回道:“靳先生抬举了。”
“抬举?”靳炎扬眉:“是低估吧。”
认识秦晚之后,他常听她提到身边的朋友,除了郗又又之外,她提到最多的人就是时渊,甚至连楚朝都要往后面排。
她说,时渊是她见过长得最漂亮的人。
她说他很厉害,会自己种菜种粮食,认识好多她不认识的农作物。
她说他特别聪明,高考保送到第一学府,入学后各种奖学金拿到手软。
她还说,时渊有一颗坚韧的心,能够抵御这世间所有的苦难,可我不想那颗心再经历风雨,所以我想保护他……
靳炎完全可以想象时渊在秦晚心中的重要性。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消失在了秦晚的生活当中,他以为是退场,却没有想到是蛰伏。
伺机而动,干脆利落。
靳炎得承认,他佩服时渊的这份魄力,也惊叹他居然这么快就成功了!
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靳炎站没站相的倚着背后的柱子,看着楚朝将秦晚拥进怀里,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你不吃醋?”
时渊:“吃醋不解决问题。”
靳炎:“……”可真冷静。
自来熟似的拍了下时渊的肩膀,靳炎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阴阳怪气地说:“要么说还得是你呢,这要换了是我女朋友和她前男友这么依依惜别,我非得当场发疯不可。”
时渊面色镇静,目光坦然,心里想的却是,你以为我不想发疯吗?我只是没有资格发疯。
他看着秦晚朝楚朝挥手道别,他人已经过了安检口,淹没在了人群当中,秦晚却仍旧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回来。
时渊眉心微沉,抬脚朝她走了过去。
靳炎慢他一步,便将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安静地站在原地等他们。
时渊走到秦晚身边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他出言提醒:“他已经走了。”
秦晚下意识转头看过来,睫毛被泪水打湿,黑亮黑亮的,眼睛有些红,看得时渊皱眉。
留意到他的目光,她低下头去,胡乱擦了下眼睛。
离别总是伤情的。
时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秦晚接过,下意识道谢,而后忽然想起什么,又轻声补充道:“明天晚餐后也是由我来收拾碗筷。”
她的鼻音有些重,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时渊回了声“好”。
去另外一边找靳炎之前,他忽然问她:“你有把我们的事情告诉靳先生吗?”
“你说协议结婚的事?”
“嗯。”
“当然没有!”秦晚一副“我怎么可能告诉他”的惊恐表情:“就他那个大嘴巴,保不齐哪天酒喝多了就给我嚷嚷出去了。”
顿了下,秦晚疑惑道:“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他刚刚和我聊了几句……”
“他怀疑了?!”
“也许吧。”
难得时渊也有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秦晚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当时秦姑娘心里就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靳炎起疑!
她往旁边挪了挪,确保时渊的身体将自己完全挡住,然后才小幅度地朝他勾了勾手指,难得有些羞赧:“你、你过来一点。”
时渊眸色一深,听话地上前一步。
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秦晚再次开口:“再过来一点。”
这次只挪了一只脚的距离,他们便挨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