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颜部过冬的敕粮草就在此战!天黑前必须赶到!”
大风猛烈的刮着,天边黑云滚滚。一支铁骑踏风而来,骑兵手拿弯刀,胯下骏马身披薄甲。
雍州城城门紧锁,昔日繁荣的街道空无一人。
“阿福,快回来。”年轻的妇人站在屋内,朝屋外的孩子喊道,\"娘给你做了米糕。”说着便抬脚走出去。
在门口看蚂蚁的孩童转头应答:“这就回,娘。”
风里带着凉意,妇人收拾着院内晒着的衣物,牵着孩子的手走进屋内。
“今日娘在集市里买了匹白绸缎,给阿福做身新衣裳,干干净净的去读书。”
铁骑临城,守城的将士下了城墙在小楼里吃着热肉汤。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九月一
过,这日子就难熬了。北边的敕颜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就想撕下一块肉过冬呢。\"
老兵捧着碗,蹲在墙角看小树在风中来回起伏,没有搭话。
“你个小兔崽子怕什么,我们北边可有参家人守着,在打也打不到我们这边。\"
“可不是,我们这可没有打仗这一说。哎,西街有一家花楼,里面的妞都是顶顶的
好。”说着喝了口肉汤,抹了嘴,“赶明儿爷也去里面快活快活。”
话罢,众人开始调笑起来。
蹲在墙角的老兵敲了敲碗,站起来,\"赶紧吃,吃完出去守着。\"
他把碗放在几案上,转身走了出去。
努尔兰趁着城墙上没人,带着骑兵翻上城墙。轻而易举的进了雍州城,神不知鬼不觉。
老兵刚上城墙看见几个蛮人立于墙边,手里拿着的弯刀映出他们脸上的贪婪。他拿起长矛转身就跑。可墙边的人已经到了他身后,手起刀落,头颅掉地,血溅了努尔兰满脸。
“铛”得一声,长矛掉在城墙下。惊了城下的士兵。顿时,脚步声响起。努尔兰摆手,骑兵弯下身子,两眼直视前方,手中弯刀锃亮。
“有敌情!全城警戒!\"
努尔兰举起弯刀砍下迎头上来的士兵头颅,挽弓搭箭把出城送军情的斥候射下马。
努尔兰高喊:“宝木勒会保佑草原的勇士!\"
说罢便跳下城墙,双眼充血的看着即将到来的援兵。
弯刀挡下长矛,弓箭抵上铜铁盔甲。天边黑云压城,喊杀声震天响。
骑兵打开城门,打哨唤战马进城。援兵溃不成军,骑兵翻身上马。弯刀嗜满了鲜血,利刃开封,主人便叫它杀了个痛快。
年轻的妇人听着外面传来的喊杀声,慌的针线落了满地,指头被戳破冒出血珠。
她扯着站在一旁读书的孩子跑到院中的地窖边。蹲下身,“阿福别怕,你躲进去,千万别出来。”
阿福攥着她的衣角,“娘……”妇人摸着阿福的脸,眼里含着泪光,“不怕 ,孩子,活下去,活下去。”说完,便把他推进了地窖。又那些干草铺在地窖上。
阿福站着看娘亲慌乱的身影,发髻散开,簪子掉在地上。
窖中土粒微微掉落,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妇人摸着手里的白绸缎,最后看了眼地窖。
太守望着从火光中冲出来的铁骑,握紧了手中的剑。天边惊雷炸响,撕开了半边天,随后砸下了豆大的雨珠。
霎时,弯刀到了颈侧,太守举剑想挡,却被骑兵硬生生砸了出去,身后的士兵怒吼着向前冲。太守起身,剑向战马刺去,战马受惊,扬蹄撕鸣,把努尔兰摔下马。
雨滴砸在血洼中,马蹄踏地带起染血的红泥。燃起的火被大雨扑灭。
“援兵呢?援兵!”太守在大雨中嘶吼着。
“雍州失守!太守!走吧!”身旁的侍卫边杀敌边拉这太守离开。
努尔兰拉弓,一箭射散了太守的束发。太守在雨中起身,拖着中箭的躯体站了起来,向前冲了出去。雨砸进眼中,模糊了一片。身边仿佛静了下来,只剩下大雨砸在冷铁上的声音。
弯刀划过太守的腰腹,他向后仰跪在地上,左手握剑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右手捂着伤口。
天边响起闷雷,远处传来马蹄声。
太守在雨中嘶吼。
“丹柔屠城!并无援兵——”
话音未落,就被颈侧的弯刀割破了喉咙,砸在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的泥里。
雨势越来越大,城门口再次响起马蹄声。
“努尔兰快走!有人来了!” 部下用丹柔话朝努尔兰吼道。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长箭划破空中的雨滴把撤退的骑兵射下马。
努尔兰翻身上马,透过雨幕盯着来者。
来人正是要回聿都的建恒王,奉命到玉霞关督军。回程路上拐了个弯到雍州查看一二,不想竟碰到丹柔侵犯。
天上打起了闪电,把地上照的透亮。努尔兰趁着亮光,带着骑兵突围。
来的人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离去,摆好阵型,朝他冲去。建恒王从马侧抽出长剑,马踏急雨飞了出去。
长剑出鞘,挡住袭来的弯刀。建恒王仰身避箭,马朝前奔去,又迅速起身砍下骑兵的头颅。调转马头,从后面割破努尔兰的手腕,弯刀落地。飞快骑行的骑兵抄起弯刀朝他头上砍去,身边的侍卫以刀挡之。“砰”得一声,长刀断裂。
努尔兰趁着空隙打马离去。
侍卫想追,建恒王抬手制止:“别追了!看是否还有活人。”
天边惊雷依旧,闪电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照亮这个刚刚经历过□□的城池。
“主子,这边的地窖好像有个孩子。”
建恒王闻声移步到地窖边,抬眼就看见不远处被火烧黑的破败小屋里吊着一个妇人。
他示意手下,把她放在地上。伸手抱起那孩子。
阿福爬在他肩头,看着满地的鲜血和烧的发黑的屋子,挣扎着想要下来。建恒王放他下来,看他愣愣的往妇人尸体边走去。
“娘,你起来,我想吃你做的米糕。”阿福哭喊着,推着妇人想把她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