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易鹤兰疾行而来,挡在易凭秋与叶白鹭中间。
他俯首作揖,神情惶恐,声音有些发抖:“小姑姑,息怒。”
说着,他抬眼,一双诚惶诚恐的眸子展露在镜头之前。
唐昭被他的演技带着,调动情绪。
镜头里,易凭秋侧着头,眼神晦暗。
她慢悠悠地抬手,两根手指微屈,轻抚自己的脸颊。
“嘶”了一声。
易鹤兰把这一声听进耳朵里,眼里有微不可见的不忍。
易凭秋回过头看向易鹤兰的时候,神情又变回那似笑非笑的漫不经心模样。
被她这么一看,易鹤兰回避着她的视线,话里尽是心虚:“小姑姑,白鹭她不懂事,还望小姑姑不要与她计较。”
叶白鹭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理智回笼,脸色不好看。
易鹤兰隐忍地回眸看了也叶白鹭一眼,眸色里尽是怜惜。
易凭秋神情莫测地抬手,手心相撞,啪啪鼓了几掌。
“鹤兰啊,长大了,有放在心尖上的人了。”
易鹤兰赶忙低头,声音恭敬:“小姑姑说笑了。”
易凭秋把手里的扇子递给林月台,走到易鹤兰面前,抬起他的下巴逼他正视自己,保证自己脸上的指印为他所见。
易鹤兰离得近了,看清这红肿的掌印,眉心微蹙。
易凭秋将他神色转变看在眼里,目的达成,开始为他整理刚才因为跑过来而有些微乱的衣袖,话中有话:“若是要过门,还是得好好教教规矩。”
易鹤兰眸色黯沉,将姿态放得更低:“姑姑,白鹭她是关心则乱,再者,她毕竟是将军府嫡女。”
易凭秋半勾起唇角,明知故问。
“你看到方才林月台用剑架着她了?”
易鹤兰抬头看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这是在暗示她,小打小闹就罢了,真要对将军府嫡女动手,她要考虑清楚后果。
易凭秋往后退了一步,把林月台手里的扇子拿了回来,挑了挑眉,握着团扇抵在鼻尖:“我竟也不知,如今顶着将军府的名头便能冲撞皇室。今日掌掴长公主,明日是否就该弑君了?”
易鹤兰会暗示,她也会。
一顶巨大的帽子扣在叶白鹭和将军府头上,叶白鹭脸色煞白,终究是识时务地跪下磕头明志:“臣女今日冲撞长公主是臣女的过错!但请殿下明察,臣女绝无此意!”
这时候镜头特写给到易鹤兰紧攥的,发白的骨节上。
“卡!”
裴导神色欣喜地盯着监视器,喜上眉梢:“好好好,这条好!过了!”
唐昭暗暗松了口气,后退一步,跟晏向州拉开距离。
她没去细想对方为何将视线紧锁在她身上,回到刚才候戏的位置。
把外套裹在戏服外头,才翻开剧本,浓烈的香水味就飘到了她身边。
唐昭不动声色地看着搬来凳子坐在自己旁边的人,等着对方先开口。
作为出道时一个公司的前同事,孙兰菲的秉性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猜到孙兰菲肯定会按耐不住找上她,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
果然,她一开口,说出的话满是轻蔑:“唐昭,一年多不见,你还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她声音极轻,语气也柔和,一旁听不见她们谈话内容的工作人员只当她们是在闲聊。
她这话换做别人听了或许会炸毛,对唐昭却不具备任何攻击力。
唐昭淡定地翻看剧本,学着她的样子,也放低了声音:“如果你所谓的扶得上墙是指……”
她顿了顿,还是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那遗憾,我确实是不如你的。”
留白的艺术比直截了当地戳脊梁骨更让人破防。
孙兰菲的脸色一下变得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