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思灵的视频里,每一幕都像精美的画作,因而视频发布后问同款的粉丝只多不少,她熟练把这期出镜的各式同款整理成文档,发布在个人公众号。
精神的亢奋足以忘却身体的疲惫,屏幕前的少女眉眼弯弯刷新着评论和弹幕,像春日花园里孜孜汲取着养料的花骨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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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下了近乎一整夜,次日清早天空碧蓝如洗,刺目阳光透过轻薄纱帘落在床中央呈大字状的白润娇躯,温暖热意执着不懈唤醒沉睡中的少女。
准点抵达工位后,路思灵第一时间把收叠整齐的雨伞连同她亲手烘烤的手指饼干一起递给赵钰:“昨天谢谢啦!”
“跟我还客气啥。”赵钰接过后收在包里,赶忙抽了张纸捂住嘴巴,“阿嚏——”
路思灵担忧蹙眉:“怎么感觉你感冒比昨天更严重了?是不是昨晚淋雨又着凉了?”
“应该不会吧……”赵钰从一旁的纸袋里取出三明治:“别担心,一会儿我吃完早餐就吃药。”
正说着,不远处一名戴着黑框眼镜身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朝着二人走来,一手提着印有绿色海妖LOGO的牛皮纸袋,自然而然地放在路思灵桌上。
随即热情问候道:“思灵早上好啊!”
“早。”路思灵抿了抿唇,抬手把纸袋递回给他,“我自己带了早餐的,谢谢你的好意。”
他没接,笑着说:“那你留着晚点吃,公司有微波炉可以加热,不影响。”
路思灵眼尾微垂,嗓音低了几度:“范森鸣……”
他视若无睹,嬉皮笑脸:“怎么?被感动到了吗?”
范森鸣自打上个月入职后在办公室无意瞥见容貌昳丽的路思灵就单方面陷入爱河,不可自拔。
他相信滴水穿石,路思灵明里暗里的拒绝只是对他的试验,一直坚持着送早餐送下午茶献殷勤刷脸。
路思灵深吸一口气,加重语气:“拿回去吧,没必要破费。”
看来还是没送到点子上,范森鸣遗憾收下:“好吧,你别不开心啊,我本意是想让你开心的。”
路思灵最讨厌说教,但此时实在憋不住,试图以理服人:“我们都是打工人,你以后别再送了,多给自己存点钱不好吗?”
范森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镜片后的眼眸发亮:“思灵你怎么这么勤俭持家!那以后我买包子豆浆,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话落一溜烟跑了,留下路思灵原地绝望。
赵钰笑她:“得了,你俩一周搁这来几次,看完比喝咖啡还提神。”
路思灵双手抱臂,无奈问:“为什么他就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呢?”
赵钰好奇眨眼:“你真不考虑来一段办公室恋情吗?我看范森鸣看起来人还不错,要不处着试一试呗?”
路思灵毫不迟疑摇头:“我可是专注事业的独立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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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一立秋,是悦饮的限定新品计划上市的日子。
路思灵今日的工作较平常更为繁重,她在每个平台发布完活动内容预告后和评论区铁粉互动回答疑问,再处理一些门店售后不及时带来的舆论问题。
幸好无人打扰,一番沉浸忙碌后不知不觉身边的同事已经开始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周末了。
忽然,不知道谁起头惊呼:“快看群!”
路思灵还在敲着键盘,赵钰突然叩了叩她的桌面,对她晃了晃手机:“坏了,群里说今晚聚餐。”
同事们议论纷纷,李锐洋忽然如鬼魅般出现在她们部门的工位旁,扯着嗓子喊:“今晚大家都来啊,正好明天周六不上班,我们不醉不归!”
如果没有昨天那档子事,路思灵大概率是不会拒绝聚餐的。
现在她面色无波,实际上脑子飞速运转,从请假理由备选库里费尽心思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赵钰向来讨厌这种变相加班的聚餐,何况她本来就病着,大声咳嗽后哑着嗓子柔弱道:“不好意思啊李总,我生病吃了头孢,今天实在喝不了酒,就不扫您的兴了。”
不料李锐洋俨然切换成笑面虎状态:“没事,去了又不是一定要喝酒,咱带上自家研发的茶饮果汁一起,刚好我还订了龙虾,你生病吃完这顿补充了蛋白质肯定好得快。”
说完还加上一句:“都给我个面子啊,不许缺席!”
脏话差点脱口而出,赵钰的眼神和路思灵在半空对上,这瞬间与她昨日遭遇近乎感同身受。
语塞半晌,两人低头跟随去聚餐的大部队来到电梯口。
电梯像沙丁鱼罐头拥挤得密不透风,路思灵缩在角落,脑子跟抽帧似的被醉酒出事的各类社会新闻填充,一颗心如同此刻悬落的电梯轿厢般缓缓下沉。
她心生一计,给闺蜜曾诗雨发消息:“给我打电话,快!”
抵达一层后同事们鱼贯而出,朝着门外那辆印着悦饮LOGO的大巴车走去。
手机被握得发烫,依旧毫无动静。
路思灵不知是被挤的还是紧张的,额角泛起细密的汗珠,梯门外的李锐洋似是察觉她的退意,以一种奇怪的眼神回头看她,语气轻佻:“怎么?你也病了?”
我看你才有病!
路思灵目不斜视,恍若未闻径直快步朝大厅外走去。
身后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似阴冷爬行的蛇紧紧黏着她。
路思灵不再犹豫,拿起手机打算直接来一出朋友意外有难急需相救的即兴表演,她不信今晚不去聚餐难道还真能让她立刻卷铺盖走人。
正是下班的时间,大厅内熙熙攘攘,喧嚣鼎沸。
她侧过身扯着嗓子,仿佛试图和电话那头沟通:“喂,诗雨,什么——你——”
蓦地,四周安静了下来,不少惊诧目光落在她的方向。
以为是自己没控制好音量惊扰路人,路思灵稍微收了声,轻轻偏头,落地窗外浅蓝天空不知何时被艳粉色夕阳吞没大半,像一副浓重的油画,凌深挺拔如松的高大身躯如黄金比例的画中人,不疾不徐朝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