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
此刻,九月正提着铜灯,站在宫远徵身后帮他照明。宫远徵刚回徵宫就匆匆出来,九月一天没和他在一起了,缠着非要一起来,他拒绝不了,就随她了。
宫远徵在存放医案的书架间穿梭寻找着,看上去那些架子上的陈列有些久远了,扬起簌簌灰尘。
宫远徵伸手拿下一本医案,医案封面写的是“姑苏杨氏”,只见封面底部的小角落画着一株细小的兰花。
那正是宫子羽生母兰夫人的医案。
宫远徵面色一喜,翻开医案,照着上面久远的字迹,小声念了出来:“姑苏杨……有晕症,所以导致早产……”
......
刚说完,他的表情很快就变了,仔细闻着空气里传来的气味。
“有人在煎药?”宫远徵的脸唰地一下拉了下来,似乎在疑惑是谁在这个点煎药。
九月和他一起轻声移步,少年不慌不忙地戴上金丝手套,朝药房走去。
煎药的地方冒出热烟,只见云为衫捡好了药,又把锅里熬至只剩少许的药水倒进一个瓷碗,瓷碗的碗口有个漏嘴,她拿起碗,往随身带来的瓷瓶里倒。
就在这时,一把冰凉的刀刃突然从身后搭在她的脖子上。
“放下药瓶。”宫远徵冷冷地说,“不然,刀刃无眼。”
“云为衫,你半夜不睡觉来药房干什么?”九月看着背影就认出了云为衫,她拉着他垂下的手晃了晃,似乎是让他不要动粗。
少年倒也听话,拿着刀的手缓缓放下,只是那刀却也没有放回刀鞘,似乎对面之人不给个合理的说法,随时准备用刀解决了她。
云为衫朝九月笑了笑,泰然自若道:“我奉执刃之命前来医馆,沿路侍卫全都知情,并且为我指路,如若不信,徵公子可以前去询问。”
他走上前,拿起药瓶,又靠近云为衫闻了闻:“衣服上有朱砂的痕迹,汤药里有硝石的气味……”直接上手拿起煎锅里的药渣,将残余药材捏起来看了看,很快得到答案,“还有山栀……呵,云姑娘,这几样东西,可不是什么安神之物啊……你是在配毒。”
宫远徵的目光如野兽般游移:她竟然敢在宫门制毒?
九月也很是疑惑,她不是给了云为衫玄冰丹了?怎的还要来配这极寒之毒?
云为衫扫一眼宫远徵,从容对答:“宫门族人皆服用徵公子亲自调配的百草萃,毒药能有何用?除非你的百草萃有问题……”
......
眼见云为衫戏弄了宫远徵一番,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给宫子羽开了个挂。九月不得不佩服,云为衫聪明的把握了人性,想来如果自己不给她玄冰丹她也一定能想到办法缓解。不过她并不后悔,毕竟这也是系统任务之一。况且,她很欣赏云为衫。
徵宫。
““这毒虽然令人极寒、煎熬,但并不致命,也不知道宫子羽用这个极寒之毒做什么?”宫远徵显然还没放下刚刚的事,愤愤不平道。
“宫子羽接下来要做什么?”九月冲他递了一个眼神。
“三域试炼......难道,他要用寒毒增强内力闯这三域试炼?”宫远徵不愧是百年难遇的药草天才,一点就透。
“所以,静观其变吧,只要不是给我们下毒,随他们怎么做吧。”九月打了个哈欠。
少年抬眸望去,少女似乎是极困,双手撑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已是睡着了。
他低下头,脸上慢慢浮起一丝丝笑,突然又敛住了笑意,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似乎想把少女抱回房间安睡,双手在空中不断变换着姿势,似乎是在不断调整拥抱的角度。少年白嫩的脸颊蓦的一下红了起来,飞满了火烧云。
终于,少年似乎找到了合适的姿势,双手用了巧劲儿,一个公主抱就把少女抱了起来,慢慢送回了少女的房间,帮少女盖上被子后,同手同脚的溜了。